明達緊繃的眉眼舒緩了些,用過簡陋的早膳後,又將紗布和傷藥翻了出來。
她傷口恢複得不錯,如今下床行走已是無礙,隻是當初到底傷得深,想要長好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於是她行動間仍舊需要小心,傷口每天也仍舊需要換藥,隻是之前有唐昭在,處理傷口換藥的事,明達自己竟是一次都沒沾手,全是唐昭記掛了。
解開衣襟,拆開紗布,明達也是頭一次正視自己的傷口——暗紅色的血痂橫亙在她腰腹間,與周遭如雪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莫名有種觸目驚心之感。
這傷口又大又深,等血痂脫落肯定得留疤,到時候就不好看了……
明達不高興的癟癟嘴,也隻能寄希望於宮中祛疤的秘藥能有奇效,能真將這疤痕去了。想著些有的沒的,明達順手便將換藥的事做了,倒也不難,模仿著唐昭的動作就行。
等換好了藥,明達將東西收拾起來,不期然間目光就落在了屋中唯一的櫃子上——之前唐昭給她匕首時,就是從這櫃子裡拿的。她不記得從前一些事了,可對這把匕首卻還有著熟悉,因而她心裡也忽然好奇起來,受傷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達從來不是個會憋著好奇的人,更何況她麵對唐昭時也習慣了放肆,並不覺得在唐昭屋裡翻找東西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算真闖了禍,再去告饒也來得及。
無所事事的小公主生出了探究的心思,也沒猶豫就去打開了櫃子。裡麵的東西倒是一目了然,除了唐昭最近添置的一些冬衣外,也就隻有兩個包袱。
明達伸手先在大一點的那個包袱上摸了摸,隻覺裡麵一片柔軟,裝著的應該是衣物之類。她對此沒什麼興趣,於是又去查看小一點的那個包袱,結果一入手便感覺到了硬物,提起來一顛,稍稍還有些分量……她來了興趣,下意識覺得這個包袱裡的東西才是自己的。
小公主毫不客氣,拿起那小包袱,便走到桌邊拆開來看。
布包打開,裡麵的東西露出真容,不需辨認也知道都是屬於她的東西——印鑒、令牌、銀兩,以及一隻相比之下不甚
起眼的小盒子。
明達先拿起令牌看了兩眼,略有些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東西應該是調兵用的。她當即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自己此行離京不僅被父兄委以重任,要去茂州巡視不說,父皇竟還將調兵的令牌都給了她……這麼重要的東西真不怕她弄丟了嗎,父皇何時如此心大了?!
小公主心有戚戚,趕緊將令牌放下了,轉而又拿起印鑒來看了看。她看了看印鑒下刻的字,又愣住了,半晌後呢喃句:“長公主?怎麼會是長公主呢?!”
皇帝的女兒獲封公主,皇帝的姐妹為長公主,皇帝的姑母則稱大長公主。說起來都是公主,可增添一字所代表的意義卻是大為不同的。
明達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起來,莫名的慌張席卷心頭,讓她再次拋下了印鑒。
好半晌,明達看著桌上這些東西,忍不住喃喃自語:“這些東西都是怎麼回事?是阿庭哥哥特地放在這裡,哄騙我玩的嗎?”然而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又過了一會兒,明達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桌上唯一還沒被打開,或許藏著更多秘密的那隻小盒子上。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抵不過心中的好奇,向著盒子伸出了手。
小盒子上隻有一個簡單的鎖扣,並沒有上鎖,而明達將盒子拿在手裡就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那這種感覺比她把玩匕首時強烈太多,就仿佛那匕首隻是屬於她,而這盒子卻是常常被她捧在手心一般的差距,也讓她尤為好奇與在意。
這盒子裡到底裝的什麼?
明達懷著滿心好奇打開了小盒子,但等她看清裡麵裝著的東西時,卻又愣住了——盒子裡是一團沾染了暗色的枯草,但定睛細看的話不難發覺,這不是一團草,而是一隻徹底枯萎的草編蚱蜢。再看仔細些的話,還能從這枯萎的草蚱蜢上看出些熟悉。
這是阿庭哥哥編的草蚱蜢!明達一眼就認出來了,可她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將這種東西珍而重之的收藏起來?還有那草蚱蜢上沾染的暗色又是什麼?
明達拿起那草蚱蜢看了看,有些嫌棄,尤其那斑駁的暗色在她看來尤其刺眼。本打算隨手扔開,可不知為何拿起就放不下了,同時一股深切的悲傷在她心間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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