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1 / 2)

唐昭對“自己”的身世已經了解了七七八八,而她所知道的一切,明達也都是知道的。因此麵對閔陽王的信誓旦旦,兩人心中都有那麼一瞬間的擔憂。

不過擔憂歸擔憂,到這種時候似乎也沒了阻止的餘地,隻好靜觀其變。

果不其然,小皇帝聽了閔陽王的話後也是一臉好奇。他先是看了看唐昭,又看了看閔陽王,眼角餘光似乎還瞥了眼明達,這才道:“哦,那你說說看。”

閔陽王自然是有證據的,畢竟當初他也是靠著自己調查出了唐昭的身份,在那之後更是將此當做了一個籌碼,等著有朝一日與延平帝講條件。而延平帝否認唐昭身份卻隻是昨日的事,他都還沒想好要怎樣利用此事,自然也沒來得及處理這些已經變成雞肋的所謂證據。

不過現在說這個卻有些遲了,因為事出突然,他逃得也突然,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自然也沒有帶在身上。而如今他的王府卻已經落入了明達的控製……

閔陽王不確定那些東西能不能送到禦前,眼珠一轉,乾脆一狠心將明達也拉下水:“陛下不知,駙馬身份有異之事,大長公主也是知曉的,並且為她諸多遮掩。其中最明顯的一回,就是兩人成婚後,大長公主剛剛歸寧唐家就被一把火燒了,而且唐家家主和唐昭的母親薛氏都在那場大火中失蹤了。”

話說到這裡,閔陽王帶著兩分得意三分快意的瞥了明達一眼:“有關此事,臣查到應是隱龍衛替大長公主所為,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召出隱龍衛來質詢。再不濟臣府上主簿周彥也知此事,今晚他被大長公主拿下,陛下也可召他來詢問。”

他言之鑿鑿,篤定異常,很是容易便能讓人相信。

小皇帝目光清透,盯著閔陽王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閔陽王也是毫不心虛的與他對視。等小皇帝移開目光的時候,他便知道,小皇帝已有幾分信了他的話。

然而閔陽王不知道的是,如果他隻是攀扯唐昭,小皇帝或許會因為懷疑和忌憚而生出諸多想法。可他偏偏自作聰明的牽扯上了明達,於是心偏得沒邊的小皇帝當即決定裝聾作啞,移開目光後便不置可否的反問:“隻是這樣嗎?那也儘是片麵之言,就沒有物證?”

閔陽王見狀,一下子又拿不準小皇帝的想法了,他眼中得意與快意稍退,略遲疑道:“物證,倒也不是沒有,隻是都在臣的王府中,還請陛下容臣回去取來。”

他這般說,明顯就是不放心明達,怕她取證途中動手腳毀了證據。

在場之人都聽出來了,唐昭與明達對視一眼,便先出言道:“不可。閔陽王你既承認與延平帝多有勾連,還將他從禁軍救走,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哪還容你想怎樣就怎樣?”

閔陽王一見,以為她心虛,正要譏諷兩句,就聽明達這時對小皇帝說道:“駙馬所言甚是。此時放閔陽王出宮多有不妥,焉知他不是胡亂攀扯,然後借機逃離?不過此事我與駙馬也不好插手,是以還請陛下派人去取那證據吧。”

明達這話一說,閔陽王也無言以對了,隻好將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小皇帝。

小皇帝幾乎瞬間就明白了明達的意思,他笑了笑,點頭道:“好,閔陽王你且將證據藏在哪裡說來,朕親自派人去取。”

閔陽王聞言不疑有他,當下便將王府的暗室所在與小皇帝說了——倒不是他低估小皇帝對明達的感情,隻是人的慣性思維總愛以己度人。於是在他看來,驟然皇位加身的小皇帝就像是窮人乍富,總會有幾分飄飄然。而小孩兒對於長輩的教導,原本就容易起叛逆之心,換做是他登上了皇位,可不願還有個姑母壓在自己頭頂作威作福。

如此良機,換了他,可不願錯過,又怎會幫著明達隱瞞什麼?

懷著這般心思的閔陽王信心滿滿,等著拉明達下水,看他們姑侄反目。亦或者……明達與她的女駙馬劃清界限?就不知她舍不舍得了。

然而半個時辰過去,去閔陽王府取證的人終於回來了,閔陽王等到的卻不是一場好戲。

被派往閔陽王府的內侍兩手空空回來,衝著小皇帝行禮後便道:“回稟陛下,奴婢領人往閔陽王府一行,確實找到了閔陽王所言的密室,可密室裡並沒有什麼有關駙馬身世的證據。”

閔陽王一聽,頓時傻眼了,急得上前一步:“怎會沒有?!”說完又將目光看向明達,咬牙切齒道:“難道你派人搜了我的府邸,先一步找到密室,將證據毀了?”

明達聞言便知塵埃落定,看都沒看閔陽王一眼:“陛下,這場鬨劇該結束了。”

小皇帝於是雲淡風輕的擺擺手:“罷了,天也快亮了,就先將閔陽王收押去天牢吧。”

此言一出,當下便有禁軍上前,將閔陽王押下。後者直到被拖出宣室殿的前一刻,抬眼瞧見一室其樂融融,才終於明白了什麼,頓時氣得怒目圓瞪:“你們……”

可惜,後麵的話也沒機會出口了,因為抓著閔陽王的禁軍眼疾手快,已經將他的嘴堵上了。

當此時,殿門開啟,一縷晨光伴著晨間微風灑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