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1 / 2)

身懷鬼胎 大魔王阿花 14685 字 4個月前

話音落, 餘婉玥開始講起她的故事。

……

我出生的地方比較落後, 家境環境不好,加上天賦比較平庸,小學畢業就沒讀了,家裡人供不起。

十五歲獨自跑去外地□□|工,出來時腦海裡都是些宏圖大誌,嗬嗬……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是傻得可愛。

我算運氣差的,年紀輕, 什麼都不懂,火車上碰到騙子,被帶到賣|淫窩點。

這種地方能做什麼?接客唄,不接客就會被打, 我反抗過,也有過逃跑的念頭,每到這種時候, 他們就會把我的頭按進抽水馬桶裡衝,逼我喝裡麵的水。

那種感覺你們能明白嗎?我每天都恨不得殺了他們!

現在回想起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 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發抖,一半是害怕,一半是仇恨。

這個窩點在我十八歲的時候終於被警察剿獲了,重建光明的那一瞬間, 我甚至不記得白天的感覺是什麼樣了, 眼睛被陽光刺了一下, 覺得好辣,好疼,眼淚水直流。

我出來了,身體卻落下病根,不能懷孕,有輕微的精神分裂症,中度抑鬱症,又跟社會脫節,本來學曆就低,根本找不到工作。

白天我麵試了一家又一家,晚上我躺在十平米都不到的雜間裡想,為什麼要遭這份罪,憑什麼啊?想來想去,就是窮。

如果有錢,不會隻上到小學,如果有錢,就不會出來打工,不出來打工,不會遇上騙子,後麵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

原來,錢才是關鍵。

那麼,怎樣才能獲得錢?

長相平庸,學曆差,情商不高,這樣的我,幾乎一無所有。

倒是之前接客,每天都能獲得不菲的收入,可惜那些收入不屬於我,明明靠犧牲我賺的錢,最後全被那個畜|生老板拿走了。

我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用每天睡不同的男人也能獲得錢——找人包養。

同齡男人看不上我,失敗了幾次,我乾脆找中年男人下手,實際效果不怎麼好,老油條很多,給點小錢願意,要多了便直接斷了,更彆說離婚把我娶回家門了。

一群人裡隻有零星幾個還算真心,我挑挑選選,最終決定跟老劉。

理由無非二個,一,這男人比較情緒化,好煽動,容易控製,二,他老婆被半強迫娶進家,夫妻感情寡淡,李婷本人單純天真沒怎麼接觸社會,一旦被發現不至於太慘。

果然,老劉把我帶回家,李婷沒半點情緒,呆呆的,木木的,像塊生鏽的鐵柱子。

“你看,她根本不愛你。”我眯著眼睛,在一旁煽風點火。

“賤人!”老劉毫不留情地咒罵,麵露凶光,朝著傷痕累累的女人噴了口唾沫。

李婷顫抖著身子,垂下眼瞼,敢怒不敢言,隻要反抗,雨點般的拳頭就會向她打來。

我的內心奇異般湧上一股興奮感,愉悅地“咯咯咯”,笑得前俯後仰。

“你笑什麼?”老劉問我,我能看到他厭惡地皺眉,估計認為我這個女人,有時候莫名其妙,神經兮兮的吧。

“我是覺得你寬宏大量。”我扭著腰,貼著老劉的手臂蹭了蹭,意有所指:“在我們村呀,女人要敢偷漢子,還對丈夫不冷不熱,早被打死了。”

說罷,嬌笑一聲。

這話不輕不重,恰當好處地助長了劉洪頭的威風。

我看到他眼底閃過一抹暴虐,對李婷拳打腳踢,打得興起了,就抓著她的頭發往桌角上撞去。

這種興奮感又湧上來了。

我以為我很冷靜,隻是單純的站在一旁觀戰,實際臉上已經露出勝利者的笑容了。

老實說,我挺嫉妒李婷的,天生麗質,聰明伶俐,連我拚命想得到的東西,抓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輕而易舉就有了,還棄若蔽屣。

同樣是窮困潦倒的命,憑什麼過得比我好。

我心裡嫉妒,也不想讓她好過。

“老劉,瞧瞧那眼神,是不是看不起你啊?”

“賤人!還敢蔑視老子?”

打罵聲傳進耳朵裡,思緒漸漸模糊了。

有些回憶,我使勁想要忘,卻變得越來越清晰,從前也是這樣,老板,嫖客,打手,對待我們,仿佛一隻隻帶了標簽,明碼標價的牲口,沒有感情,每天的生活,就是無休止的接客,接客,接客……

我一步步,挑起老劉的怒意,這種怒意化成打在李婷身上的拳頭,我就會想,你看,漂亮聰明有什麼用?還不是跟我一個下場?

想著想著,我朗聲大笑。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平衡了。

……

“我要是一直讓老劉耗著多好。”空曠的車廂裡,餘婉玥避開李婷的視線,那股陰氣凍得她難受,便垂首看自己的指甲,是剛做好的殷紅色,暈染開,倒有點像新鮮的血跡:“就跟當初,十五歲的我一樣,逃又逃不掉,死也死不了,小小一個甕中之鱉,被彆人掌控,不像當了厲鬼,還能報複回來。”

說罷,臉上竟流露出少許的羨慕。

“怪我太著急了。”

餘婉玥歎息,到快死的時刻,她格外冷靜,半截身子處在陰暗中,完全不怕了。

……

當時我春風得意,沒想到李婷在這場暴打中掉了孩子。

老劉畢竟老來得子,竟頹廢悔悟了一陣,我跟在身旁,心裡也七上八下。

這是我插足他們家第一次慌了神,又忐忑又害怕,我明白一件事,如果李婷再生一個孩子,我和老劉的關係永遠不會有進展,甚至可能出局。

我腦子一熱,想出一個蠢辦法,就是偷偷往她飯裡加農|藥。

你們知道嗎?縣裡的醫院都是有攝像頭的,但是我沒有這個意識,隨便挑了個偏僻的拐角就把藥倒進去了。

李婷到底是高才生,比我聰明多了,也不知道怎麼發現的,估計看我臉色不對,還揚言收集了證據,威脅我要去報警。

我才二十多,不想今後人生在牢裡度過啊!

——必須除掉她。

如果之前隻是一時衝動,那現在我要小心謀劃了。

我不能自己再出手了,還是交給老劉吧。

這件事沒困擾我多久,李婷流產的消息不知怎麼傳到紅十月耳朵裡,來醫院大鬨了一場,拿了筆不小的賠償費心滿意足地走了。

估計沒有比紅十月更貪婪的女人了,我當時差點沒笑出聲,正愁找不到機會,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劉洪頭原本一絲絲的愧疚,瞬間被磨了個乾淨。

我看在眼裡,順勢道:“懷孕怎麼了?老劉啊,先說好,我可不是故意編排,李婷的性格你心裡不清楚?她對你恨之入骨,這肚子裡啊,誰知道懷得是不是你的種啊?”

“……彆亂說。”

老劉雖否認,臉色漸漸陰沉。

我跟在他身後,見縫插針道:“你不覺得奇怪?李婷流產,根本沒人告訴她,卻這麼快趕來了,簡直就是掐著點來的,你說會不會是她們娘倆商量好,借彆人的種敲詐你一筆?”

“是嗎?”老劉應該是聽進去了,不然臉也不會那麼臭,像鋪上一層濃重的陰霾。

“不如把她殺了。”我觀察他的表情,提議道。

老劉一驚,怒喝:“蠢貨!沒讀過書,連這點都不懂?殺人要償命,我殺了她,自己能好過嗎?”

我不像李婷,早被各式各樣的男人罵習慣了,也沒生氣,不在意地聳聳肩:“紅十月快把你老底掏空了吧。”

這句話一出口,老劉立即沉默了,看來戳到了他的心坎裡。

紅十月要的錢,大多是還李二蠻的賭債,李二蠻沒臉沒皮,見有冤大頭,更肆無忌憚,有些催款電話找不到他,直接打給老劉,這種情況多了,換誰心裡都不舒坦。

回到家,李婷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出氣筒。

要是李婷死了,紅十月和李二蠻還有理由厚臉皮上門嗎?

老劉表麵沉默不語,實際已經動心了,他對李婷的厭棄達到了頂峰,不然不會什麼都不說,眼神還那麼興奮。

我很清楚,長期家暴會激起人身體裡隱藏著一部分暴虐因子。

以前窩點的老板,就喜歡拿我們這種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出氣,後來次數越來越多,不說也罷。

一個想法在我腦海裡產生。

“老劉,我知道,你就是怕人死了,警察找上門。”我停下腳步,在他身後以一種緩慢的聲音,摻雜著刺骨的寒意,說道:“我倒有個辦法,保證屍體完整地從世界上消失,隻要你敢動手。”

……

說到這裡,白盼蹙眉,問:“你用什麼辦法讓警察找不到李婷屍體的?”

“說出來可能有點玄幻,我有一顆種子,以屍體作為肥料生長,一個禮拜就能花開,到時候,屍體也就被吃乾淨了。”餘婉玥搓著手指,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聽起來比較殘忍了,可能也是她會報複我們的其中一個原因吧。”

“我能問一句嗎。”白盼眯眼,審視地打量她:“這種子,你哪來的?”

餘婉玥很坦誠,直接就說了。

……

當時我的嫖客之一,是個茅山道士。

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相信鬼神之說?我隻覺得有趣,他喜歡講,就隨便聽聽。

那茅山道士偷偷告訴我,這個賣|淫窩點以前是家火葬場,火葬場早在十年前就關門了,裡麵出了什麼事,現在基本沒人知道。

我不怕聽鬼故事,相反還有點好奇,便催促他講快點。

原來十年前,火葬場出了一件怪事,一般焚化屍體之前每個家屬都會簽單子,所以不大會有遺漏屍體這種情況,但那幾個月不知道怎麼回事,經常有屍體失蹤的情況發生。

最開始廠長報了警,但警察怎麼也找不到,那時比現在難找多了,到處都是荒郊野嶺,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正好火葬場的副廠長是那茅山道士父親的朋友的叔叔,搭了點關係,經過介紹,請他過來看看到底怎麼一回事。

十年前嘛,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本事不到位,空有一腔熱血,那茅山道士裝作新來的員工混入其中,圍著廠外廠內走了幾圈,也沒發現有什麼不正常的。

仔細觀察了幾天,覺得很多燒屍體的老員工都比較麻木,對待工作也不熱情,就一個年輕小哥挺認真,核對資料時不像其他人匆匆掃一眼,確認傷口,臉部特征的時候會核對好幾遍。

兩人聊上幾句,很快熟絡起來,偶爾約著一起吃飯。

結果奇怪的事又發生了,這個燒屍體的小哥,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要趕在晚上八點回去,風雨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