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嶽眼皮子一抽,還真有點被說動了,支支吾吾道:“這可是違法亂紀的,被抓到了怎麼辦?而且你那個付錢的靠不靠譜啊……萬一事情敗露,把我們供出來了怎麼辦?”
夏長輝冷笑:“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你做不做?”
夏平嶽真是窮怕了,一咬牙一跺腳,便同意了:“好吧,你說該怎麼辦?”
“我們不能硬來,隔壁那兩個老家夥以前不是愛喝酒嗎?叫上阿光和胖子,尋個由頭一起喝兩杯,你呢,偷偷把高血壓的藥掉包,換成頭孢,喝完酒再吃抗生素會導致休克,到時候,誰知道是我們動的手?”
“不過這事啊……還需要阿光和胖子幫忙。”
夏平嶽不敢相信:“這……你讓他倆幫我們一起殺人?怎麼可能嘛……”
“我們可以把酬勞挪出一部分,分給他們。”
“那怎麼可以?”夏平嶽明顯不太樂意。
他也有自己的思量,這錢還是一個人賺的好,阿光和胖子到底不是自己人,難保關鍵時刻不會倒戈。
夏長輝卻表現得胸有成足:“爸,你太小看金錢的吸引力了。”
緊接著,場景又回到了那天喝酒小聚的晚上。
夏平嶽看得滿頭大汗,幾乎奪門而逃。
第三扇也在他邁腿跨出的那一霎那重重關上。
走廊出現了崩塌,大理石如碎紙般一節一節地往下落,隱隱綽綽的紅燭光照了進去,裡麵是一道黑色的暗河,咕嚕嚕冒著氣泡。
突然,一隻腐爛的手從寒河裡伸了出來,掙紮著攀爬而上。
夏平嶽大驚失色,扶著牆向後撤,身後的場景變了,不再是一望無際的長廊,而是一條蜿蜒曲折的階梯,一圈連著一圈,最頂端,還是一道門。
門是開著的,閃爍著亮光,旁邊站著兩個老人,一個五官已經看不清,滿臉青紫,另一個還算正常,正掛起一絲詭異的笑,靜靜看著前方。
他們雙雙注意到了夏平嶽,朝著他揮手,嘴巴張開又合上。
“來呀……來呀……”
夏平嶽全身發著抖,不敢前進,更不敢後退。
暗河裡的手已經爬上了大理石,它動作飛快地朝夏平嶽的方向扭動。
夏平嶽慌不擇路跑上樓梯,老人們微笑著把他帶進門裡。
裡麵是天堂,還是地獄?
……
月光下,林瑾磊扛著昏迷的夏平嶽已經走了一段路了。
走到天橋邊時,夏平嶽瘋魔了般對著他拳打腳踢,林瑾磊挨了兩下,最後忍無可忍,一拳將他揍倒在地,想不到這老頭看上去身強體壯,實際還挺嬌弱,摔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了。
林瑾雷沒有辦法,隻得扛著他往垃圾場走。
他聽老頭說起過自己住哪,卻沒得到詳細地址,拍了拍他的臉,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隻好一家一家地往窗戶裡看。
垃圾場一共四戶人家,除了前幾天死去的兩位老人,其他三戶皆是門窗打開,燈還亮著,能清晰地看到裡麵的場景。
林瑾磊隻是稍微瞄了眼,便渾身戰栗。
是死人,如果普通的死人倒還好,他這兩天出外勤稀奇古怪的死法見多了,但眼前的胖子背後全是洞眼,一個,兩個,三個,完全數不清,他能從這些血洞出感受到凶手的恨之入骨。
緊接著,林瑾磊看到了第二具,一個瘦得如同猴子一般的男人,喉嚨泊泊淌血,眼球向上翻,已經沒了氣。
林瑾磊拿起配槍,一步一步地往室內挪。
這個時候,屍體動了一下。
起先,還以為自己看走了眼,下一秒,屍體歪歪扭扭地立了起來,張牙舞爪衝著他抓去。
林瑾磊好歹警校畢業的,反應還算快,用□□抵住對方的雙手,一隻腳頂在胖子的肚子上。
可惜那胖子力氣大得驚人,瞪著翻白的眼珠幾乎要把配槍捏碎,另一個骨瘦如柴的不顧脖子噴湧而出的血,歡快地揮舞著刀向他毫無保留的後背砍去——
“叮。”
清脆的鈴聲飄蕩在空中,穿透進耳膜。
周圍的景色極速變幻,扭曲著回歸原狀。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一胖一瘦兩具屍體直挺挺倒在房間裡,沒有詐屍的現象。
一時間,陷入短暫的寧靜之中。
鈴聲呢?哪來的鈴聲?林瑾磊環顧四周,發現是從隔壁傳來的,剛跑過去便看到兩張熟悉的麵孔。
“又是你們?!”
小鹽巴從白盼身後探出個小腦袋,朝他揮了揮手:“晚上好呀。”
很快,他發現屋內還有第三人,夏傑失魂落魄地倚在牆角邊,不知道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林瑾磊警惕道:“人都是你們殺的?”
“怎麼可能?”白盼嗤笑。
小鹽巴手裡還拿著鈴鐺哩,得意地晃了黃。
這會兒,他總算能學著白盼有模有樣地說話了:“你中邪了。”
“他——”小鹽巴指著昏迷的夏平嶽:“已經跌入無儘的幻境,再也醒不過來了。”
“對吧?”說完,還不確定地轉過腦袋征求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