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路程,再也沒聽到她的埋怨聲,小鹽巴反應過來,搞了半天,原來是想向馮智森索錢。
——她沒畢業,不會還是女大學生吧?
車一路開到了郊區,一棟棟小彆墅映入眼簾,彆墅區外站著手提拉杆箱、身穿運動羽絨服的男人,跟馮智森差不多年齡,眉眼中透著一股沉穩的氣質。
“喬輝。”他報出自己的名字,提了提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
他從彆墅區裡走出,運動服是歐美一個高檔牌子,四千左右,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經濟狀況相當不錯,至少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馮智森那濃妝豔抹的女朋友下了車,嬌柔地笑了一下,伸出手道:“金冉冉。”
互相握過手,喬輝鑽入了第二輛吉普車裡。
第四個人住的是高檔小區,五十多歲,看著也不年輕,麵孔上爬滿了滄桑的皺紋和老年斑,見麵時情緒焦躁不安,似乎有心事,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打扮也很隨意,腳上還穿著皮鞋,不像去登山的狀態。
小鹽巴看著他的皮鞋,提議道:“要不要回去換一雙?山路很難走的。”
“關你什麼事?”那人不僅不聽勸,還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拉著旅行箱,氣宇軒昂地走上第二輛吉普車,拉開門,坐了進去。
他會後悔的。小鹽巴移開視線,默默地想。
雪山穿皮鞋走,腳下打滑,小心滾下去。
馮智森見他吃了癟,嗤笑一聲,眼裡儘是不屑:“彆跟他誌氣,小學文化,以前就是農民工,前兩年發了筆橫財,後來養成揮霍的習慣,學會了賭博,砸進去一大半,錢是沒了,但舍棄不了表麵的光鮮亮麗,苦苦支撐著呢。”
小鹽巴驚訝道:“你認識他?”
“他叫辛海,我們以前一個公司裡共處過事。”馮智森不在意地擺擺手:“不是什麼好相處的貨色,無賴而已,路上少搭理他就是。”
驢友見麵,難道之前沒確認過身份嗎?
看到辛海的那一刻,馮智森明顯有些驚訝,片刻後轉化為不屑,這種不屑毫不掩飾地掛在臉上,可見他是打心裡瞧不起這個男人的。
“老公,我們真的要和他登山啊?”金冉冉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鼻子底下扇了扇:“我怎麼在他身上聞到一股臭味?”
哪來的臭味?就算辛海落魄,也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他頭發乾爽穿戴整齊,走路抬頭挺胸,有模有樣的。
小鹽巴有點明白了,金冉冉的態度是跟著馮智森走的,無異於是種奉承,馮智森頗為享受,還冷冷應道:“可不就是名民工嗎?曾經有過錢也掩蓋不了他身上那股窮酸氣。”
“真討厭……”金冉冉捂著嘴,嬌滴滴地附和。
隻剩下最後一位了,兩輛吉普車朝著校區駛去。
越是靠近,金冉冉越是覺得熟悉,她把口紅放進自己的小包裡,細長的柳葉眉擰了起來:“這不是我學校的校區嗎?難道最後一個是我的校友?”
緊接著,她就在人來人往的校門口看見一個矮小的卷發姑娘,雖然嬌小,身材極好,前凸後翹,該長肉的地方一塊沒少,她是素顏狀態,紮了個馬尾辮,清清爽爽的,背著行李包,正四處張望。
金冉冉一眼看到了她,臉色驀地煞白。
她手指握成一團,手心出了層薄汗,等回過神來,吉普車已經停在嬌小女生麵前了。
“不要讓她進來……”金冉冉猛地抬頭,眼球幾乎凸了出來,緊緊掐住馮智森的手臂,聲音升了調:“帶我離開!帶我離開!”
“彆鬨!”馮智森受不了女人尖銳的嗓音,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了開來:“ 你又發什麼瘋?方琳茹不是你的好姐妹嗎?她聽到你想登山,特地來陪你的。”
金冉冉聽到這話,更是害怕得如同木樁,一動都不敢動。
因為,她聽到後車門打開的聲音,方琳茹坐進來,埋怨道:“冉冉,一個人去雪山玩怎麼不帶我呀?我們不是最好的姐妹嗎?”
金冉冉那副心虛恐懼的樣子,就算小鹽巴再怎麼粗神經,也察覺到不對了,便扯了扯白盼的袖子,悄悄問道:“她是不是有問題?”
“比如——?”白盼將耳朵貼了過來,兩人小聲交流著。
小鹽巴猜測:“惡鬼什麼的……”
“不是。”白盼通過後視鏡瞄了一眼,回道:“她是普通人。”
“感覺怪怪的……”自從坐上吉普車,就感覺渾身不對勁,但具體有什麼怪異,又說不準確。
潘十二找的這群驢友,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白盼不緊不慢地回了句:“是挺怪的。”
小鹽巴見白盼也這麼想,像打開了話匣子,濤濤不絕道:“他們根本不像來登山的,裝備都沒帶全,金冉冉穿著高跟鞋,辛海穿著皮鞋,方琳茹背了行李包,但帶不了幾樣東西,估計也沒準備齊全,就馮智森和喬輝看上去比較靠譜。”
“嗯。”白盼道:“他們都有問題,這也是潘十二帶著他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