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昨晚。
寧綏親完季鬱呈沒多久後,沉沉睡去,季鬱呈便震驚地發現自己能動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次被親吻的時間比較長的緣故,他能動的範圍比上一次更廣。
就像是某種暖流淌過身體,解除了身體的禁錮一般,他的意念逐漸能夠操縱身體,一隻右手和脖子以上的部位非常突然地就可以發生移動。
季鬱呈睜開眼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然而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月光,以及轉動眼睛就可以看到的身邊的人,又是那麼的真實。
009立刻感覺到他的變化,比他更加激動:“宿主,你剛才動了。”
季鬱呈:“你說的顯然是一句廢話。”
他擔心這種蘇醒隻是曇花一現,立刻艱難地轉動脖子,朝身邊熟睡的人看去。
雖然兩年前見過一麵,但老實說季鬱呈當時對寧綏的印象也就僅限於“弟弟的戀人”和“長得不錯”這兩點。
可現在毫無疑問寧綏從頭到腳都是他的人了。
此時借著月光,他才像是標記自己的東西一般用視線席卷過小妻子臉上的每一個部位。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彆無二致,黑發,眼睫微垂,鼻梁沒有自己的挺拔,但是微翹有點可愛,嘴唇飽滿,臉也很小,是又可愛又帥氣的長相。
光看長相的話實在很難想象他居然有著那樣的性格,對自己貪婪偏執又霸道……還有點病態的占有欲。
這種反差感簡直更可愛了。
季鬱呈自認是個新手,但最近小妻子教會了他很多。
他也依樣畫葫蘆地伸出那隻可以動的手,落在小妻子的臉上。
皮膚很光滑,撓撓他的下巴,捏捏他的臉頰,他還會皺起眉,不耐煩地把臉往枕頭裡埋一埋。
季鬱呈把他的枕頭輕輕一扯。
他頭部沒有支撐力,不由自主地靠到了季鬱呈的肩膀上,蹭的部位也變成了季鬱呈的耳垂和頸窩。
人生中頭一次感受這些。
季大少爺的心跳撲通撲通的都快要爆炸了。
009抖了抖自己的身體,發現第二次親吻之後,它體內的電量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作為一個半成品,它體內很多地方的零件都是斷掉的,但是經過兩次縫補之後,竟然好了個七七八八。
第一次還能解釋為意外,第二次可就沒辦法用巧合解釋了。
難不成真像宿主所說……是因為宿主的小妻子對他的真愛?
“咦惹。”009起了一身肉麻的雞皮疙瘩。
“宿主,你現在隻能動頭和手,你要不再親他一下試試?”
季鬱呈的視線落到寧綏的唇瓣上,眼神變得晦暗起來。
這兩次親吻,都是小妻子主動親他的,他出生到現在還沒嘗試過去撬開彆人的唇是什麼感覺。
以前忙於工作,清心寡欲,根本沒心思想這些。
但現在他是有妻子的人了。
他親他的妻子,理直氣壯。
這樣想著,季鬱呈伸手撥了撥寧綏的眼睫毛,看著他像隻貓一樣不耐撓癢地移開腦袋,然後便捧著他後腦勺,親了上去。
在想象中,這個由自己主導的吻,應該是充滿占有欲、霸道的、讓人腿軟欲罷不能的。
然而事實上……
季鬱呈有種泡在浴桶裡,周圍全是滾燙的水蒸氣的感覺,唇分時,他居然有點頭暈目眩,仿佛氧氣都被奪走了一般,隻覺得寧綏的嘴唇又軟又好親,欲罷不能的竟是他自己!
009提醒道:“換氣!宿主,你難道不知道接吻要換氣?!”
季鬱呈:“……”
季大少爺惱羞成怒:“我經驗豐富用得著你一個係統來教?”
寧綏嘴唇紅腫,迷迷糊糊地揉了下酸脹的腮幫子,像是快醒了。
季鬱呈有點心虛,火速躺了回去,麵無表情,裝作若無其事。
他堂堂季家大少爺,行事狠辣,隻手遮天,怎麼能半夜悄悄對新婚妻子做這種事情?
還好寧綏隻是翻了個身,撲進他懷裡,手腳死死纏住他的身體,又睡著了。
季鬱呈靈魂被身體困住,兩年沒睡過一個好覺,此刻感受著小妻子暖烘烘的身體,也不由自主身體舒展地陷入了睡眠。
原本以為這是一場夢,可沒想到他竟就這麼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的時候就聽到外麵有人在說話。
拔掉生命體征檢測儀,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季大少爺差點摔了一跤,兩年沒行走過,除了身體非常虛弱之外,骨骼也像生了鏽一般。
他扶著牆走過去,但在開門之前,冷酷地鬆開了扶牆的手。
笑話,怎麼能讓小妻子看到他扶牆走路體虛的樣子?
……
此時,他視線掃向寧遠溟。
寧遠溟一刹那簡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醒,醒了?
是剛醒,還是早就醒了?
自己的話全都被他聽到了?!
“鬱呈哥,我不是故意的,我——”
驚慌失措過後,寧遠溟迅速想辦法為自己辯解,他以前經常跟著季之霖來季家玩,季鬱呈應該對他有印象的吧,剛才自己說的那幾句頂多就是後輩的失言……
“你是?”季鬱呈在腦子裡搜刮了一圈,實在記不起這張麵孔。
寧遠溟:“……”
寧遠溟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季鬱呈甚至都不記得他?
季鬱呈對眼前這個人沒有任何的興趣,轉頭看向寧綏:“你進來。”
怎麼回事啊?早上還好好的是個植物人呢,怎麼突然說醒就醒?
那他的錢怎麼辦?到手的搖錢樹飛了!
寧綏心中悲愴,低著頭跟著季鬱呈進去,一邊在腦子裡拚命地叫001,但不知道什麼情況,今早開始001就躺在他身體深處不動了,一副電量耗儘腎虛的樣子,無論怎麼叫都沒反應。
季大少爺那張精致的臉上麵無表情,等寧綏進去後,反手關上門,把寧遠溟關在了外麵。
寧遠溟:“……”
先前躺著的無意識的季鬱呈身上的氣場就比一般人要強,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更彆說能動的季鬱呈,壓迫感更強了。
寧綏腦子亂成漿糊,心想,該不會是要把自己叫進來說離婚了吧?
好你個季鬱呈,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離婚?
太絕情了吧?
好歹給你洗了那麼多次澡……
寧綏腦子忽然一頓。
等一下,他不認識寧遠溟的話,應該也不認識自己才對。
他出事故之前,寧遠溟還經常跟季之霖來這邊,可自己卻是一次都沒來過。兩年前分公司剪彩時見了一麵,但那次是自己單方麵地盯著他看,他即便掃了自己一眼,也應該沒有任何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