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季大少爺：“……”
他乾脆背部強勢地一用力，朝寧綏壓過去。
為求早點結束這一段，他動作飛快。
把季鬱呈抱回床上去，他自己又用涼水衝了個澡，總算冷靜了點兒。
008沒回答。
壓抑地忍了忍，實在忍不住。
他頭枕著一個枕頭，懷裡抱著一個枕頭，試圖把枕頭當成季鬱呈，卻怎麼都感覺不舒服，無法入睡。
……在醫院裡躺了兩天都沒什麼親密接觸，此時終於品嘗了點兒小妻子的味道，床上的植物人心情好了些。
季鬱呈：“……”
最關鍵的是，前天晚上聽過季鬱呈說話，渾身散發著寒氣，聲音森冷，怎麼想也不可能和“結巴”劃上等號。
然而就在這時，懷裡的小妻子忽然摸著他的身體，幽幽地歎了口氣。
自己過去睡一晚，就一晚，應該沒問題的吧？
大家喜歡手辦喜歡娃娃就是喜歡隨便抱隨便揉的感覺，漂亮娃娃活過來了就會長腿跑，還有什麼意思。
季鬱呈：“……”
寧綏被植物人的動作弄得驚嚇了，下意識一縮。
季鬱呈：“……”
寧綏受不了無法入睡的疲倦感，乾脆掀開被子起身，拿著枕頭重新去了季鬱呈的床上。
就在季鬱呈以為寧綏隻是去那邊拿個東西，很快就會回來時，寧綏“啪”的把燈一關，爬另外一張床，直接睡下了。
連伸手扶他的臉，在他臉上撫摸的動作都沒了！
什麼意思？
季鬱呈應該不會那麼快醒來吧？
季鬱呈：“閉嘴！”
不止如此，皮膚接觸也少了。
寧綏有些納悶兒，這大半夜的，這隻小係統怎麼還在自己身邊，而且總覺得聲音和自家植物人老公有點像……
但右上角電量還隻有百分之六十。
寧綏習慣了將植物人老公抱在懷裡，聞著他身上的藥草味清香，撫摸著他溫熱的肌膚，感受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仿佛天塌下來他還安靜地睡在那裡。
可現在居然還要和自己分床睡？！
季鬱呈忽然感覺自己怎麼像隻給點甜頭就喜悅的金毛。
這樣想著，寧綏三下五除二把季大少爺身上的衣服給剝了。
然而季鬱呈的身體已經蠻橫而飛快地軟倒在了他懷裡，下巴擱在了他肩膀上。
季鬱呈一開始還滿心歡喜、耳根微紅地被小妻子洗著澡，但很快就不對勁——小妻子今天怎麼洗得那麼急促？
在他腦子裡正打算說下句話的009也忽然卡了殼：“……”
寧綏猝不及防，驚了一下，怕他磕著，趕緊用雙手撐住他。
這幾天發燒，奄奄一息，自己的確是清減了很多，但不至於肉/體有點變化就讓小妻子如此失望吧？
小妻子的意思是，隻喜歡他躺著的時候，他活著就不喜歡了？
嗯，心滿意足。
009能感覺到它的宿主心情懨懨的，分析道：“會不會你的小妻子不喜歡保護他的，就喜歡那種高冷、柔弱、可以被他掌控在手心、被他玩弄哭的？你變酷了他就對你倒胃口了。”
怎麼還歎氣？自己的腹肌不好摸了嗎？
季鬱呈的腦袋側著，嘴唇簡直像有些粗魯般地擦過他的耳朵，落在了他的耳軟骨上，季鬱呈的兩片唇瓣剛好含住那裡。
聽著旁邊平穩的呼吸，他努力抬了抬眼皮，隻想趕緊醒過來。
但是001說係統的聲音都是用人類的聲音混合而成，有點像也很正常吧。
季鬱呈：“……”
一整場澡洗下來，寧綏有些腿軟，好像有隻鹿在胸口衝，讓他臉頰發燙。
不能隨便賺錢了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還不能肆無忌憚地隨便摸了.
他下意識想把植物人推開，可又怕一把推開會讓植物人背部傷到，便隻能雙手撐著季鬱呈的胸膛，一動不動。
但小妻子到底怎麼了？
009從善如流：“你變酷了他就對你倒。”
可沒有啊！
懷裡忽然少了個什麼，寧綏隻覺得空落落的。
季鬱呈錯愕地聽著：“……”
他擰了擰毛巾，仔細地擦拭過季鬱呈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快點洗完吧，不然洗到一半人醒了，自己就隻能連夜搬離地球換個地方生活了。
寧綏吹乾頭發，從浴室走出來，過去給季鬱呈掖了掖被子。
半夜睜開眼還能借著月光瞅一眼他漂亮的俊臉，喜滋滋地繼續睡……
由於小妻子一路上也不碰他，在醫院時的百分之六十的電量，到了家裡竟然一格都沒漲。
被一個植物人無意識的親吻和擦過弄得全身有些發軟，寧綏隻覺得有些羞燥。
本來下意識想爬上他的床，睡到他身邊，可寧綏掀被子的手又頓了下。
寧綏微微抬頭：“你怎麼在這兒？”
季大少爺心情抑鬱，躺在床上覺得這床被子從未如此的冰冷，獨守空床的滋味從未如此令人煩躁。
這邊床上，寧綏也並未睡著。
“……”心底陰霾就這樣倏然被驅散開。
一邊祈禱季大少爺千萬不要在自己給他洗澡的時候醒來，寧綏一邊脫掉外衣，踏進了浴缸。
他下意識轉過臉朝頸窩旁的季大少爺看了眼，幾乎懷疑季大少爺已經醒了。
季鬱呈緊闔著眼，哪裡有清醒的跡象。
黑夜寂靜，這一聲輕輕的歎息格外清晰，像是非常惆悵似的。
濕潤的觸覺從耳軟骨上傳來，又軟又綿。
季鬱呈心裡把蠢弟弟罵了一萬遍。
寧綏費力地抱著季鬱呈，把他放進浴缸。
可這次從醫院回來後的洗澡，小妻子的手法竟然和以前的管家、護工沒什麼區彆，變成了隻是單純給他擦洗身體。
季鬱呈臉色一瞬間變得陰寒：“最後三個字收回去。”
深夜，空氣寂靜了一兩秒。
他饜足地閉著眼，等著小妻子洗完澡過來像往常一樣鑽進自己懷裡。
寧綏於是將頭落了回去，心想可憐的小係統八成還在找宿主，於是又歎了口氣。
他羞赧地微微動了動頭，朝小妻子那邊靠過去。
電流在寧綏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炸開，他驚得渾身也有些燙。
以前小妻子都抱著他摟著他，恨不得將他揉進身體裡一般，可此時卻讓他背靠著浴缸邊沿，隻蹲在浴缸的另一頭，伸手過來替他洗。
過了幾秒，寧綏狂跳的心臟稍微恢複了點兒。
季鬱呈：“……”
小妻子是不是隻喜歡植物人啊。
耳朵是寧綏的敏感處，他腰登時都軟了。
季鬱呈這邊正胡思亂想，腦內已經挫敗地進展到小妻子是不是對他膩煩了，就感覺小妻子重新鑽進了自己被子裡。
寧綏正圈著季鬱呈的腰，將腦袋放在他臉頰旁，打算入睡時，忽然聽到了久違的008的聲音。
歪倒在寧綏懷裡的季鬱呈不知道寧綏心裡百轉千回的心思，隻感覺小妻子脫自己衣服的速度還是那麼著急，像是恨不得立刻見到他的身體，他心中霜打了茄子般的低落才稍稍好轉。
“阿綏，你，你歎什麼氣？”
他轉身走向了另一張床。
季鬱呈心中的不滿和委屈積壓到了極點，可又無法睜開眼立刻清醒過來。
難道自己推開病房對季雲和季逸說的那番話讓他印象下跌了？
季鬱呈還是麵無表情地躺著，由於剛洗完澡，俊美的臉上有幾分潮紅，不似白天那麼蒼白。
009生怕因為電量問題被宿主罵，趕緊先下手為強地轉移仇恨，飛快地道：“宿主，這好像是你弟弟在你新婚第一天送來的床。”
先前小妻子和彆人都不同，像是十分享受給他洗澡一般，每次洗澡都能磨磨蹭蹭半個小時，一點點地弄遍他全身，讓他敏感到努力克製自己才能不抬起**。
至少不會今晚忽然睜開眼吧？
他下意識朝浴室外看了眼，幸好外麵沒人，季鬱呈也沒醒，沒人知道。
植物人有些急促的呼吸落在了他耳朵裡，燙得不得了，冰涼的鼻尖抵著他側臉，隨著他雙手支撐的動作，發生輕微的搖晃，像是在他側臉上緩慢地遊移，逡巡地占有他側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他對008道：“你最喜歡的娃娃突然活過來了，還會說話，你也會歎氣吧。”
季大少爺心底頓時百爪撓心，拚命想知道小妻子歎的這是什麼氣，是不是嫌棄自己哪裡了。
寧綏吞咽了一下，怕把植物人放回去，又會出現剛才那樣的情況，便就著這樣攬著人在懷裡的姿態，匆匆給人洗了洗背。
季大少爺這一整宿都沒睡著，竭力冷靜地沉思著一個問題。
對自己的感情像是一瞬間從濃烈的百分之五百倒退回了稀鬆平常的百分之兩百。
寧綏正在給植物人老公擦洗大腿根，植物人老公的上半身就忽然軟綿綿地朝自己倒了過來，濺起浴缸裡的水花。
009不知為什麼毛骨悚然，在季鬱呈腦子裡猛然發出尖叫：“啊啊啊啊我就說了他肯定動了把你重新撞成植物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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