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玩了一款叫《雙人成行》的兩個人可以玩的單機遊戲，童話氛圍很濃，能夠變成蜘蛛在樹乾裡穿梭，也能夠在冰天雪地裡滑雪，可以時間靜止，也可以時間倒流，寧綏覺得這應該是季大少爺會喜歡的，特意挑了這個遊戲。
忽然意識到寧綏的轉變可能是因為這個後，季鬱呈視線盯著屏幕，渾身緊繃，心臟也砰砰跳了起來。
而且二連跳加衝刺很出色，簡直就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寧綏冷不丁想起了前兩天帶小禹弟弟打逃亡遊戲時，遊戲裡的外國人。
寧綏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腳趾摳地，真是太糟糕了，不止這一樁，還有更多兩個人獨處時，自己隻是把季鬱呈當手辦做的變態事。
就像是填一張拚圖一般，東一塊西一塊，等全部疊加起來點亮後，才發現居然已經出現了圖樣的雛形。
季鬱呈臉色一瞬間變得陰寒：“弄死你。”
季鬱呈：“去。”
還沒失落完，寧綏爬了過來，坐在了他懷中。
他覺得在他不能確定自己的情感、且心中的感情無法與季鬱呈對等之前，不該就這樣靠近季鬱呈，這樣很不負責任。
寧綏咳了咳，努力把那些打碼的畫麵從腦子裡刪掉，然後開了ps5。
季鬱呈：“怎麼？”
說完便心臟狂跳。
如果說正常的人的感情是分享欲的話，之前的小妻子顯然對自己一點都沒有。而現在他居然……
009登時不敢開玩笑了，趕緊抱頭縮了回去。
難道是因為知道了自己是008，對008的好感轉移到了自己頭上？
但當時自己並不覺得自己變態啊，誰在擺弄手辦的時候，也想不到手辦體內居然有意識吧。
兩人好不容易平和了一點的氣氛又變得暗流湧動、古怪、曖昧、濃稠起來。
寧綏隻對自己的馬甲有點興趣，假如稍微釣一釣，自己就上鉤，豈不是很卑微？
不管怎樣，008也是自己，小妻子對自己的馬甲有些好感，也……
寧綏小心翼翼地瞥了季鬱呈一眼，忽然意識到……季大少爺說不定是被他帶壞了，以為他做的那些事情才是正常戀人之間會做的。
可理智這樣警告自己的時候，情感已經先出手了。
直到……挪到與他距離很近，兩人的膝蓋挨到了一起。
現在……也沒喜歡他吧。
一刹那，季鬱呈垂眸看著懷裡的人，心跳幾乎靜止了。
書房內很暗，沒有開主燈，隻開了一條燈帶，遊戲人物停在那裡，遊戲屏幕上的燭光落在季鬱呈精致的五官上，讓他看起來半張臉在陰影裡，俊美逼人，有種勾魂奪魄的氣質。
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和寧綏配合得很默契。
季鬱呈再一次破罐子破摔：“你，你能坐到我懷裡來嗎？我，我想抱你。”
這句話落到季鬱呈耳裡，季鬱呈差點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唯一能確定的一點是，在那塊拚圖一瞬間完整時，他心中冒出了不想失去這個人的念頭。
寧綏注意到他的視線，忽然挪動身體，不著痕跡地朝他那邊動了動。
空氣一時之間有些過分靜了。
寧綏對上他的視線，喉嚨吞咽了一下：“……你問。”
而是擁有著東拚西湊的回憶。
兩人吃完晚飯，去了一樓的書房，那裡有超大的液晶顯示屏。
他與季鬱呈之間並非線性相處，像普通人那樣，從認識到了解。
自從自己醒來，這還是寧綏頭一次這樣問自己，天知道看到那個叫小禹的弟弟能和他一塊兒打遊戲，自己有多嫉妒。
寧綏心底有點兒雀躍，還沒等他想好要再找點什麼話題，季鬱呈忽然恨恨地扔下手柄，轉過頭來盯著他：“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小妻子在說什麼，不是一點兒也不喜歡他嗎？
季鬱呈打著遊戲，視線落在屏幕上，卻心不在焉地朝中間的縫隙瞥了眼。此時的他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坐過去，也不知道坐過去寧綏會不會逃。
季鬱呈渾身緊繃，嘴唇頓時死死抿成一條直線，他就知道又是自取其辱。無論是強迫還是詢問征求意見，無論是自己本人還是008，寧綏對他都……
季鬱呈冷冷道：“要。”
這個過程寧綏小心翼翼的，就像一隻貓瞅著獅子的眼睛，靠近一隻眼圈紅紅的獅子。
比起先前植物人時期兩人幾乎像磁鐵一般緊密相連，此刻兩人各自披了一條方格毯，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顯得疏遠了很多。
好半天，季鬱呈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著寧綏，寧綏從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不太確定季鬱呈會不會喜歡和自己做這些事情。
堅決不能答應，堅決不去。
寧綏遲疑了下，問：“要不要一起打遊戲？我，我教你。”
喜歡小結巴類型的是吧，那有什麼難度？
原本他也沒有植物人時期的情感，可當得知季鬱呈那期間有意識，他去感受季鬱呈當時的心情後，那一塊的記憶便自動補上了。
不過不可能吧，這個念頭一晃而過。
本以為季大少爺事故之前的二十三年被老爺子逼迫著成為接班人，完全沒時間接觸這些可以說是對季氏不起作用的遊戲，卻沒想到季鬱呈上手很快。
他尚未弄清楚自己的內心。
這些幽暗的光讓寧綏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見身後的人沒有反應，寧綏愣了一下，扭頭看他：“你是想怎麼抱？我是側著坐還是就這樣……但側著不好打遊戲吧……？”
至少不能就這樣失去……
他把手柄遞給季鬱呈。
寧綏：“啊？”為什麼忽然結巴成這樣？
寧綏盯著液晶屏幕，感受著膝蓋處傳來的體溫，心臟有些亂，忽然脫口而出：“等你身體徹底好了，公司也沒事，要不要去度蜜月？”
季鬱呈不吭聲地接過。
他眼底有一些像是死灰複燃的欲念在跳躍。
009：“……”
“他果然還是對008有好感。”009忽然在他腦子裡沉吟了下，道：“……總覺得是因為那十分之一我的聲音呢……”
寧綏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是就這麼答應的話，會顯得自己很廉價吧，自己堂堂季氏大少爺，又不是小妻子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
上一次在這裡打遊戲還是為了嚇唬柯赫，自己抱著植物人老公，做出一副變態的樣子。
拋開植物人時期不講，他以為他和季鬱呈的第一麵是醫院撥開人群擁抱，可直到昨晚才知道第一麵是那聲結結巴巴的“我是008”，或者再早點，是校門口忽然溫柔起來的風。
季鬱呈盯著寧綏，呼吸又滯了滯。
季鬱呈在地毯上坐下來，雖然什麼也沒說，但顯然也想到了當時的場景，他臉上雖然竭力表現得麵無表情，可耳根卻有些羞惱發紅，他忍不住扭開頭去不看寧綏。
季鬱呈喉嚨緊了緊，忍不住撇開頭，心情卻又好了一點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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