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一隻備胎21(1 / 2)

那句意味不明的話叫謝慈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好在,對方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說的話也平常了起來。

公交車很快就到站了,謝慈遠遠的便能看到那座青蔥濃鬱的高山。

這便是B市那座有名的怪石嶙峋的大山,在郊區靠A市的邊界線上,平日裡遊客不算多,基本上都是一些攝影師或是畫家來這裡尋找靈感。

謝慈喜歡拍照,但少有閒暇的時間,再加上薛至不喜歡爬山,於是這麼多年竟也沒來過一次。

第一次來,竟是和周遙山一起。

周遙山是個能把一切都想到的人,登山的過程中,無須謝慈開口說什麼,對方就知道該什麼時候遞上水杯、什麼時候遞上風扇、什麼時候遞上登山棍和糖果。

他們原本是打算爬到山頂的,在路途中央的時候,周遙山突然提議要換一條小路走,謝慈便也跟上了。

小路十分崎嶇,但走著走著竟也順暢了起來,一路上的幽靜與草木香叫人覺得心曠神怡。

周遙山放下登山包,對謝慈招了招手。

這裡是一處懸崖,甚至沒有護欄。

這座山真的很高,從這裡往下看,甚至有種雲霧繚繞,萬物縹緲的感覺。

周遙山顯然很喜歡這裡,他遞給謝慈一個相機,聲音溫涼地囑咐青年不要往叢林裡鑽。

他自己則背對著謝慈,拿出畫板,單薄的襯衣被山間清風吹得撩起幾分,莫名有種沉靜如水墨的感覺。

周遙山身前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和群山,他的身體離懸崖的太近了,畫畫的時候蒼白冷淡的眉目過分的專注,仿佛時間在他的眉尾都停滯了下來。

可謝慈的腦海中卻火花般的冒出一個念頭。

這裡是小道,沒有攝像頭,即便是被人推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死在這裡。

謝慈的手部開始輕輕顫抖,他勉強用顫抖的左手按壓住抽搐的右手。青年被這個惡毒的念頭折磨的額角都開始冒起冷汗。

如果有人要問謝慈,有機會會不會殺了周遙山,謝慈的回答無疑是肯定的,他恨周遙山的卑鄙無恥、也恨對方神經質的占有欲。

誰會願意像一條狗一樣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裡?

謝慈還沒懦弱到那種地步。

青年慘白著一張臉,腳步下意識放地很輕,腦海中無數次的閃現眼前這人對自己逼迫羞辱的模樣。

他屏住呼吸,走到周遙山的背後,修長的指白的近乎透明。

謝慈覺得那一瞬間自己就像是被魔怔了一般,有一道聲音在催促他,推下去,推下去了你就徹底解脫了,他該死。

心理上的壓力大到他甚至產生一種恍惚的錯覺,他仿佛已經看到周遙山被摔成多塊的屍體,對方那張慘白的臉上混著鮮血和腦漿,乾澀發白的嘴唇動了動,他問:“你為什麼要殺我?”

謝慈眼神飄忽不定,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周遙山的時候,對方卻忽的偏過幾分,蒼白卻有力的手腕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謝慈一瞬間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恐懼的感覺在四肢蔓延,他整個人幾乎就要往前倒去。

周遙山額前有稍卷的發搭在眉心,他沒什麼表情的、白的陰涼臉就這樣看著謝慈,眼瞼下的青黑令他變得好似鬼魂一般,男人手上的力氣愈發重,眉心隱隱有一股戾氣生出。

謝慈隻覺得手腕疼的好似要錯位了一般,恍神間他被周遙山壓在懸崖邊那塊凸出的岩石上。

周遙山俯身,聲音又陰又冷:“小慈,你剛剛想做什麼?”

謝慈白著臉,隻餘下沉默。

周遙山俯視著他,輕笑一聲:“想我死?”

他的笑容太過陰暗潮濕,令人很輕易的想到了某種花紋豔麗的毒蛇。

周遙山的臉上露出一種近乎輕蔑的笑容,他居高臨下地提醒道:“小慈,這是最後一天了,我不保證我不會反悔。”

謝慈這才知道驚慌,他不再沉默、也不再像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青年的表情慌亂極了,他不停地道歉,甚至有些神經質的、反反複複地捏著手指關節,太過用力,甚至有些泛青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那樣的,您誤會了,我不敢的、不敢的······”

謝慈的表□□哭微哭,眼眶泛紅,麵部漲紅,有種被欺負的即將崩潰的可憐感。

周遙山並沒有欺負人的快·感,他隻能感覺到一種無從下手的煩悶,以及無處可聲張的無奈。

他得承認,自己確實存著試探的心思,但凡謝慈心軟、哪怕是膽小那麼一瞬間,他都能去欺騙自己,謝慈對他並不是全然隻餘下恨意的。

他們相處了那麼多個日日夜夜,原來在謝慈看來,隻餘下仇恨。

周遙山看著眼前被逼的崩潰的青年,眼眸垂下,掩飾住內心紛雜的情緒。

他是心疼、憐惜的,畢竟一開始是他將謝慈逼到這種地步的。

可一想到這人竟真想讓他去死,周遙山又恨不得將他綁起來,隻鎖在自己身邊才好。

一直到回周家老宅之前,周遙山都不曾理睬過謝慈。

謝慈一開始還會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甚至膽大的吻上他的嘴唇,可周遙山一直都神色淡淡、毫無反應,像是終於對謝慈失去興趣了一般。

於是青年便再也不敢多做什麼動作了,他沉默的縮在一旁,整個人都像一團烏雲似的。

周遙山是個知道把握分寸的人,他當然恨不起來謝慈,畢竟因也是他種下的。

下車後,周遙山扣住青年的手,語氣難得緩和了些,麵容依舊是冷淡的:“今晚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謝慈下意識的點頭,甚至腦中想,隻要周遙山不生氣,怎麼樣都行。

*

晚上八點,一輛車停在酒店前。

臨下車前,周遙山告訴謝慈,今晚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商業慈善晚會,他隻需要站在他身邊,對方說什麼,他跟著點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