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三隻備胎17(1 / 2)

其實謝慈同沈玉書相處起來還是有些壓力的,謝慈私心想多打探些心上人的喜好,但沈玉書是什麼人?

對方聰敏不絕、是連皇帝都誇讚的皇城第一貴公子。

謝慈在他麵前的小心思簡直再明晰不過。

彆說什麼喜好了,謝慈連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到,話題的主動權永遠在沈玉書手中。

沈玉書很少同謝慈閒聊,更多的是聊起書籍經綸,語詞詩賦。

謝慈是誰?皇城第一紈絝,他統共也沒背完幾本,經常是沈玉書會拋給他一句詩詞接龍,謝慈傷腦筋的想,這般之下竟也能達成一種詭異的平衡感。

沈玉書確實許久不曾喝過甜湯了,他向來待自己嚴謹到近乎苛刻,但謝慈實在叫人難以設防。

對方看著他的眼中隻有期盼與愛慕,小心翼翼的,甚至叫人時常生出細密的心疼感。

謝小侯爺合該是張揚跋扈、自在風流的瀟灑公子哥才是。

沈玉書難得放鬆警惕,垂眼多抿了幾口湯水。

大廳中氣氛算是祥和,廳外卻隱隱傳來一陣侍從阻攔的聲音“蕭小將軍,奴先去稟報公子,請您止步。”

蕭崇約莫是沒理,青年將軍的聲音不怒自威,鋒銳感如戰場掃四合的利劍,他說“本將軍昨日便拜過請帖,今日緣何還需通報?”

侍從最後還是沒攔住,蕭崇大步走入大廳,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謝慈,見謝小侯爺瞪大眼看過來,忍不住冷笑一聲“無怪攔我,原是沈郎君已有來客。怎的,本將還需要避嫌嗎?”

沈玉書慢慢放下湯匙,接過寺人雙手呈交的白絹,慢條斯理的擦拭了一下手指,黑如墨水的眼看著蕭崇“蕭小將軍性情依舊如此,太過急躁。”

他如此點評,語氣竟是有幾分熟悉的模樣,謝慈水亮的黑眸來回輪轉在兩人之間,總覺得自己有點危機感了。

這兩人該不會私底下有什麼私情吧?

蕭崇長腿邁開,走到謝慈身邊坐下,隨意便拿起謝慈手側的茶杯抿了一口,他故意不看謝慈,反而對沈玉書道“你這裡的茶還挺甜。”

謝慈氣的不行,隻覺得這人實在礙眼討嫌,但沈玉書就在麵前,為了在心上人麵前維持矜持公子的模樣,他隻好忍下。

沈玉書眼眸微暗,他的黑眼珠很大,眼中時常會給人一種霧氣彌漫、深不可測的冷感,他的眼神落在蕭崇握住的杯柄上。

還有杯沿,不偏不倚的,蕭崇喝的位置與那謝小侯爺完全一致。

沈玉書眉心蹙起幾分,不適感讓他輕慢的曲起指骨敲了敲桌案。

其實有些時候,人並無法完全做到理性的分割開一切,就比如謝慈纏著他許久,沈玉書雖一直不將其放在心上,但時間久了,沈玉書難免將其劃歸於自己的領域之中。

蕭崇這樣的舉動,會讓他產生一種自己的東西被覬覦、玷汙的惡感。

但沈玉書並沒有意識到,從前便是他愛極的物件,被旁人觸上分毫,他也會將其丟棄。

可對於謝慈,他不知已經將底線放寬多少。

就像他從未真正的命人去阻攔謝慈找他、或是對他求愛的舉動。

有時候沉默並不代表不在意,或許是在意極了,可壓抑的寒冰叫他動彈不得,隻好裝模作樣的放鬆那人的靠近。

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沈玉書沉默的抿了口茶,眼中看不出情緒“蕭小將軍很有品味,今日的茶是佛山冷茶,以苦澀回甘著名。”

蕭崇笑笑沒回話,他今日來丞相府的目的顯然不是沈玉書,他看著謝慈那副不耐煩的模樣就想笑,就像在逗著一隻張牙舞爪的狸奴一般。

蕭崇的眼神劃過沈玉書桌旁熟悉的餐盒,語氣好似帶著些隨意“說起來,我倒是記起一件事。”

“沈郎君你喝的這玉蘿絲豆腐湯,還是我前日手把手教的謝小侯爺呢。”蕭崇的眼中溫和下來幾分,好似回想起什麼一般“謝小侯爺一開始做出來的湯水實在一言難儘,還發了好一通脾氣,還是我哄著才算作罷,後來也算是開竅越做越好。”

蕭崇一番話雖然沒有說明他與謝慈究竟是什麼關係,但處處都是曖昧與暗示,尤其像是要膈應沈玉書一般的加重了其中的‘手把手’三字。

沈玉書臉色果然愈發冰涼,不過他本身情緒變動便極少,一般人倒也看不出來。

謝慈性子本就是個憋不住的,加上他與蕭崇見麵十次九次都在爭吵打架,都快成一種慣性了,現下果然與蕭崇吵起來“誰讓你哄著了?你不喜歡喝便不喝啊?現在又在嫌棄小爺做的不夠好,蕭崇你好生厚臉皮,信不信小爺揍你!”

蕭崇眼帶笑意,語氣故意拖長“信啊,怎麼不信?小侯爺訓斥的對,蕭崇甘願受罰。”

他還湊近謝小侯爺那張被氣的明珠泛暈的芙蓉麵,呼出的氣都好似帶著幾分曖昧“小侯爺前日罰得蕭崇痛極,今日不若再試一試?”

賤樣!

謝慈咬牙“你還要不要臉了?”

蕭崇道“不要,小侯爺罰我啊,難不成是怕了?不應該啊·······誒誒,你手輕點、輕點!”

謝慈哪裡會放過他,他揪住蕭崇的手腕愈發使力,直叫蕭崇整個耳根都泛出一種曖昧的粉色。

蕭崇做出一種疼的不行的姿態,眼廓底卻帶了幾分放縱與笑意。

兩人就像一對歡喜冤家,新婚懼內的丈夫與跋扈驕縱的妻子,再般配不過了。

沈玉書靜靜看著二人,分明他才是主人家,卻像個可笑的局外人。

冷而白指骨隱約泛起幾分青意,若是細下看來,他白玉的麵上一瞬間似是漫長一層淺灰的蛛網,但很快又被壓製下去。

他食指捏住的白玉杯從底部開始生出細碎的裂紋,慢慢的延伸至杯沿,一瞬間化作白色的齏粉,從指尖簌簌落下。

一旁伺候的寺人嚇得直接跪下,額頭磕在地麵,動也不敢動一下。

謝慈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什麼,他心裡有些慌,指尖還緊緊捏著蕭崇的耳朵,輕軟、發燙。

手上一鬆,謝慈白皙的麵上氤氳出一片霧蒙蒙的粉,他下意識將手被在身後,語氣都有些結結巴巴的“沈、沈郎君莫氣,我不是故意的。”

蕭崇語氣卻十分輕鬆,他對上座的沈玉書笑笑道“沒事,怪便都怪我,謝小侯爺隻是性情率真,是我先惹得他。”

沈玉書淡淡的撚了撚指尖殘餘的灰塵,像是有些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