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四隻備胎17(1 / 2)

禮堂布置的莊重華美,足以看得出來操辦者美好的期待與對另一半的認真。

宋厭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樣圓滿過。

他俗氣的希望時光停留在這一刻,停留在助理先生這樣專注看著他的時候,停留在他們為彼此戴上戒指、唇齒相碰的時候。

他們的手指交疊在一起,宋厭甚至不敢稍稍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在輕微的顫抖,這種動作的幅度甚至叫對方察覺到了。

於是謝慈對他撫慰般的笑笑,低聲道:“彆緊張。”

宋厭的唇色再不是往日的灰白,約莫是化妝師給他塗了自然色澤的唇膏,微翹的唇尖透著薔薇似的粉,襯著他白皙的膚色,叫人難以挪開目光。

他輕輕點頭,指尖扣的稍稍緊了幾分。

謝慈眼神微閃,對著宋厭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

宋厭被妻子的笑容迷得神魂顛倒,根本就沒注意到,他那一身婚服、顯得格外優雅斯文的妻子的眼神輕飄飄地越過他,落在他身後賓客座麵容冷沉的青年身上。

崔氿不動聲色的抿唇,大約還是有些委屈的,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多少次在台下注視著心愛的人穿上漂亮的婚服與旁人牽手宣誓。

謝慈從來都不知道,他隻將他當做同伴或者任務的助力。

崔氿早就學會忍耐。

可當謝慈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崔氿堆砌起的虛偽便瞬間倒塌了。

他本來就有些麵癱,根本擺不出那種委屈難過的神情,至多是木然。

可現在他無師自通,垂下長長的睫毛,背部佝僂幾分,一米八幾接近一米九的高個子竟給人一種傷神失落的感覺。

崔氿是個直腦筋,卻也明白,有人關注心疼,才好擺出示弱的表情。

謝慈一直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即使對方與他不甚明晰的表態過願意試試,崔氿依舊覺得對方有隨時離開的可能。

但此時崔氿看著青年眼中對他顯露出的安撫,垂下睫毛,他突然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或許這一次他真的得到了對方的垂憐,如果青年不喜歡他,根本不會關注他的情緒如何,也不會一次次耐心的用行動去安撫他仿徨難安的心緒。

謝慈一直都是個很好懂的人。

他也是正常人,有小脾氣,有喜歡的口癖與動作,喜歡一個人也會去關注對方的心情與生活。

崔氿並不是單方麵艱難的攀爬高山。

他們正在戀愛,隻是他們都太生疏了,一個隻敢默默的做、什麼也不說,一個不知如何進入狀態、隻能被動的接受。

謝慈確實做過許多備胎任務,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戀愛大師。

正常、溫馨的戀愛他從未體會過,他習慣性的將那些心機投入他們的感情中,但很快,他就會發現,他根本不必揣摩崔氿的任何意圖。

因為崔氿根本沒有所謂的意圖,他所有的行為都足以用一點概括。

一言一行都在對他表達愛意。

宣誓完,宋厭拿出一個絲絨黑色的戒指盒,他半跪下來,黑沉的眸中透著星點的光點,仿佛天體燃燒,陰鬱的青年的麵容如同枯木逢春,他不再黯淡、蒙塵。

他僅僅握著心愛人的手似乎就能獲得他的全世界。

謝慈微笑著看著他,恍惚間,宋厭似乎看到了他們初見的那一天,他一身灰塵,落魄的蹲在小巷邊,裸·露出的皮膚上遍布著傷痕。

步履穩健的皮鞋聲傳到他的耳畔,恍惚間一陣溫暖的風吹進小巷,吹得他的傷口都微微刺痛了起來,宋厭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穿著西裝,隱隱能看到纖細的腿部繃出好看的線條,力量與美感並存。

斯文的助理先生對他微笑著伸出手,對方的尾音稍稍上翹,十分文雅好聽:“先生,需要幫助嗎?”

聲音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與吻合,隻有對弱者的虛偽與蠱惑。

從第一天開始,宋厭就無法將目光從助理先生身上挪移開。

他愛他的虛偽與蠱惑。

即使知道這是不解的毒藥。

禮堂的大門被人推開,一隊身穿製服的警察走進教堂,他們的動作極快,眉目冷肅,手中拿著槍,指著正在中央為愛人戴上信物的青年。

“警察,抱頭蹲下。”

宋厭抿唇,固執的為他的助理先生戴上親手設計的戒指。

為了這一天,他已經等了許久。

他想過陸滄會有動作,卻沒想到,他手下有陸滄安插的人,如今被反咬一口,栽贓陷害也似乎有跡可循。

陸滄跟著警隊一起走進來,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西服,胸前戴著一朵漂亮嬌豔的玫瑰,細下看來,款式竟然和這對新人差不了幾分。

男人依舊是彬彬有禮,麵上的笑容虛偽的叫人作嘔。

宋厭看到他心愛的助理先生一瞬間迷茫的眼神,對方的眼看著他,是茫然與不解。或許還有對他的擔憂。

宋厭蠕動著唇,突然生出幾分怯意,是他辜負了助理先生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