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四隻備胎(完)(1 / 2)

那天一直到最後兩人也沒有去見沈見江。

當一對情人將話都說開了,就根本不必要去見一些多餘的人、做一些多餘的事。

他們理應享受與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

謝慈甚至還好心情和崔氿討論回去後去哪個人造星球度假,結婚的話有點太快了,現在兩人還是同居階段,準確來說,還是一段極為漫長的磨合期需要渡過。

謝慈不急,崔氿就不會多說什麼。

他當然想立刻就能將老婆抱回家,讓所有覬覦謝慈的人都明白,對方是有夫之夫了,正大光明的宣揚自己的占有欲。

但是他更願意尊重謝慈的想法。

這個世界最後一些收尾的任務並不艱難,謝慈最後一次見陸滄的時候,那個不可一世的、高傲的男人已經有些怪異的神經質了。

幾乎是在腳步聲響起的瞬間,陸滄就病態的握住金絲籠的邊緣,深黑的眼中透露出一種荒誕的渴望。

他的每一根神經像是都被一顆顆尖銳的釘子錐刺住,他的助理先生是掌握他一切痛苦與歡愉的根源。

“啪嗒。”

明亮的燈光如雨水一般傾盆而下,微暖的光芒,落在人的身上像是壁爐中燃燒的火焰,帶著灼熱的溫度。

籠中的男人許是太久沒見過光了,他渾身泛著一種不見天日的病態蒼白,他的麵部輪廓深邃而俊雅,除卻無法祛除的疲憊感,他就像是希臘雕刻家手中的奧林匹克山上的主神。

他依然俊雅、斯文,神態中卻不可避免的多出一種被逼入絕境的崩潰與疲倦感。

當然,陸滄並不是一直坐以待斃的人,他試圖逃出去這座昔日獨屬於自己的宅子,隻是往往當他還沒走出這棟房子,就會被保鏢們客氣的重新請回來。

謝慈並不是總會來看他,時間越久,助理先生對他就愈發表現的敷衍,對方有時候甚至隻是來看他一眼,像是確認一下自己養的狗有沒有病死,在確認他還活著的時候,轉身便離開了。

陸滄這時候才有種惶恐不安的感覺,他太久沒有說話了,每次見到謝慈都忍耐不住的想多說一點,想讓這人的視線多落在自己身上一些。

他病了,他自己心裡清楚,但他無法控製。

陸滄不止一次的後悔過,如果當初他沒有那樣輕蔑玩弄助理先生的感情、沒有鑄造這座金絲籠,是不是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但一切做出的決定都沒有回頭路,一直到現在,陸滄才開始在漫長的黑暗中承認自己當初齷齪不堪的心思。

他開始明白,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阿慈。”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艱難,像是許久沒有開口了那樣的困難。

謝慈走到他身邊,不是他的錯覺,陸滄的眉目間有種硬生生被磋磨下棱角的馴服,對方斯文深邃的眉眼透著一種死氣沉沉的冷沉。

但是當那雙眼落在他的身上的時候,又會重新明亮起來。

那是一種無法自控的吸引力,它強迫著男人對他屈服。

“你來看我了。”男人低聲道:“這次彆走的那樣快,多陪陪我好嗎?”

多麼低聲下氣,看起來多麼可憐,像極了本來打算吞吃主人最後卻失敗被鎖在籠子中的大狼狗。

謝慈唇角微微彎起一些,在這種情境下顯得有些惡劣。

但是沒有人在意。

謝慈並沒有說話,因為房門再次被人推開,走進來的人身材高大,麵容冷沉禁欲,赫然是許久不曾出現的崔氿。

陸滄眼神微動,這段時間,謝慈很少會和崔氿一起出現,陸滄知道崔氿為什麼不會和謝慈一起來。

因為對方嫉妒他,崔氿不想看到謝慈和他親密曖昧的場麵。

陸滄心裡甚至因此升起一種古怪的快·感,你瞧,他崔氿就是這樣機關算儘又怎麼樣?

阿慈喜歡的依舊是他。

他極有信心的想,無論結局如何,他始終都在謝慈的生命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即便阿慈以後可憐著家夥和他在一起了,他們兩中間也永遠都橫跨著一個他。

他永遠陰魂不散。

誰也彆想好過。

謝慈走近金絲籠,崔氿就跟在他一旁,他們分明沒有牽手、沒有親吻,可自然又尋常的氣氛卻讓旁觀者能夠察覺到某些不同尋常。

助理先生拉開了金絲籠的籠門。

門後來其實都沒有落鎖了。

陸滄黑色的眼球從青年的手腕落到青年的臉上,他們幾乎是麵對著麵,其間的距離僅僅隻有兩三步與金絲籠壁的距離。

謝慈的眼落在男人略顯得陰翳的眉眼處,他說:“陸先生,其實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對您停藥了,藥物到底對身體不好。”

陸滄眸色不動,顯然他是不信的。

他的身體當然還是自己最清楚,這一個月來分明他依舊如往常一般無法打起精神、手腕腳步毫無力氣。

他不明白謝慈為什麼要對他說這樣的胡話。

謝慈卻往後退了一步,他的態度有種疏離感,這讓陸滄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是對方在刻意同他劃清界限。

這根本不可能,謝慈喜歡他,甚至可以說是深愛他的,否則對方也不會這樣固執的囚禁他許久。

無非是希望從精神上掌控他,讓他永遠離不開對方。

現在謝慈已經接近成功了,怎麼可能突然不要他了?

他這樣想著,耳畔卻傳來青年平靜的聲音:“陸先生,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

“我得承認,我的做法太過極端。”斯文的青年扣住身邊的高大沉默的青年的手腕,抿唇道:“我不該用您對我這樣的手段來對待您,畢竟,喜歡一個人應當是尊重、愛護的。”

“這樣的手段隻是一種發泄非人的、居高臨下的占有欲,我也徹底明白過來,我對您的感情可能並不是所謂的喜歡,而是一種經年累積的占有。”

謝慈道:“這段時間阿氿一直陪在我身邊,也是他讓我明白,我錯了。”

青年側眸看向身邊冷沉的青年人,他眼中凜冽的冷風此時已經被另一種溫柔的雨點覆蓋,像是終於找到了命定歸宿。

陸滄眼中突然湧現一種難言的情緒,他的嘴唇十分蒼白,手指關節繃的很緊,情緒上像是即將崩塌的玉山,搖搖欲墜。

他好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木偶,掩耳盜鈴的希望根本沒有接收到對方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