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們心中如何的不樂意, 不讚同,雲鸞是不知道,也沒過問。
她隻指揮著人搬她提前打包好的物品,然後窗簾卸了, 被子疊好, 書桌衣櫃全扛下樓,連床也拆開來, 人高馬大的小弟們井然有序地搬運著,不一會兒就把臥室搬空了。
檢查完臥室裡沒剩的東西, 雲鸞把衛生間裡的洗漱用品找袋子裝好, 路過客廳時停了停,鑰匙整個扔到茶幾上, 準備這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徐蕙蘭見狀忙問:“小雙,你要去哪?”
“我們斷絕關係吧。”雲鸞說, “我不想認你這個媽了。”
明知道邢餘手臂上的傷口是怎麼造成的, 可她直到現在都沒表態,連半個字也不肯說,態度迷得可以。
換成是邢雙本人,彆說等到中考結束搬家,怕是早要操刀子把邢餘砍死,再給背背找個新主人,然後自個兒抹脖子一了百了。
至於徐蕙蘭……
邢雙倒沒想過要對徐蕙蘭怎樣。
反正隻要邢餘沒了,她也沒了, 以徐蕙蘭的性子,一定會覺得天塌了,活不下去了。
邢雙打從心眼兒裡覺得她媽這個人挺沒意思的。
一個女人,不說自立不自立自強不自強吧,做全職太太的那麼多,可有哪家的全職太太能做到她這種份上?偏她還自我感覺好得很,自我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雲鸞也覺得徐蕙蘭這個人很是有些問題。
不是沒見過為了婚姻、為了子女而選擇隱忍的女性,可不止一次地親眼目睹自己的親生女兒慘遭毒手,竟然也還能當個睜眼瞎,自我欺騙自己是為了這個才家忍辱負重……
“你想和邢餘繼續好好過日子,你繼續過,我不奉陪,你倆慢慢玩吧。”
雲鸞說完就走。
徐蕙蘭站起來想追她,卻見剛才搬東西下去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了。他們攔在門前,把徐蕙蘭的路堵得死死的,說什麼都不放她出來。
直到有人趴樓道窗口那兒看,看到他們雙姐上了車,才吆喝一聲,一乾人頓時一哄而散,家門口乾淨得像是半個人都沒來過似的。
徐蕙蘭連忙趕到窗口前。
就這麼半分鐘不到的工夫,車已經開遠了,徐蕙蘭什麼都沒能望見。
她扶著牆,愣愣地想今天早上不還是好好的嗎,她讓小雙考試的時候認真看題,不要慌,好好寫,小雙也應了,怎麼考完一回來,就突然說要走,還要和她斷絕關係?
就因為邢餘?
可都說過多少次了,邢餘隻是太疼她,她怎麼能這麼不懂事!
徐蕙蘭還在想邢雙是真的學壞了,不僅帶那麼多小痞子進家,連離家出走的事也做得出來,隔壁聽到動靜,從頭圍觀到尾的鄰居就說了:“小雙她媽,你還愣著乾什麼啊,還不趕緊想辦法問小雙搬去哪了?”
徐蕙蘭恍如初醒地“啊”了一聲。
剛要轉身進家,讓邢餘給邢雙老師打個電話問一問,鄰居又說:“小雙她媽,我也不是說你,我就是好心提個醒啊,回頭你讓小雙回來,小雙要是不回來,你彆和她爭,停停再和她談。”
徐蕙蘭皺了皺眉,問為什麼。
“剛才小雙說的話,我碰巧聽見了。”鄰居說得委婉,“小雙她爸,看著有點彆……你還是找個機會,好好和小雙聊聊,看小雙是怎麼想的吧。”
鄰居說完,就借口鍋裡的菜要糊了趕緊關上門,堵住了徐蕙蘭滿肚子“小雙她爸人那麼好他哪彆了”的話。
想說的話沒能說出口,徐蕙蘭不高興地進家,讓邢餘打電話問一問邢雙老師。
誰知道邢餘坐著沒動。
徐蕙蘭覺得奇怪,伸手推他,才發現這大熱天的,屋裡開著空調,他居然也出了冷汗,家居服都浸透了。
徐蕙蘭以為是空調開得太低,哪裡知道他是被嚇的。
他以為那群痞子是雲鸞特意叫來打他的。
徐蕙蘭沒把他出冷汗放在心上,隻一邊調高溫度,一邊把打電話的事一說,看他神態恍惚著應下,卻好一會兒都沒動,她才覺得有點不對勁,說要不要明天去醫院看看。
邢餘恍惚搖頭。
徐蕙蘭更覺得不對勁了。
“要不現在就去醫院?”徐蕙蘭慌裡慌張地就要去主臥換衣服,“你是哪裡不舒服啊,是傷口又疼了嗎,還能走嗎,我打120叫救護車好了……”
卻是還沒走到座機跟前,就被邢餘叫住。
邢餘問她:“小雙搬走,你不急嗎?”
“急啊,我怎麼不急了,這不是你不舒服嗎?”徐蕙蘭隨口回了句。
邢餘聽了,扯扯嘴角,露出個不算笑的笑來。
他說:“小雙說得對。”他喃喃道,“她說得對。”
徐蕙蘭這個人,不夠資格當小雙的媽。
小雙走了挺好的。
至少,至少……
邢餘突然急促地喘息幾聲,隨後兩眼一閉,身體一歪,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誠如靳連之前所說,如果雲鸞搬去他家住,他媽會非常歡迎她。
明明在今天以前,雲鸞沒見過霍母,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雲鸞都做好寄人籬下的準備了,霍母卻非常熱情,險些讓雲鸞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