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展風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他愣了好幾秒, 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
“你乾什麼!”他怒道。
他還沒說她當著他的麵出軌,她居然就敢打他?
真是反了天了!
婁展風想也不想地抬手,要打回去。
雲鸞沒躲。
她眼眨也不眨地抬起那隻剛扇了他的手, 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掐上了他的脖子。
望見這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一幕, 靳連默默扭頭,欣賞起隔壁的魚缸。
才看清裡頭養的不是金魚, 而是色彩豔麗的熱帶魚,靳連還沒找魚食在哪, 就聽“嘩啦”一下, 水花四濺,原來是婁展風被掐著脖子甩過來, 把魚缸砸了個稀碎。
“嘖。”
靳連忙不迭蹲下去。
婁展風正眼冒金星著,難受得不行。他的額頭似乎被玻璃劃破了,能感到有血在順著流下來, 粘連得視線都變得模糊。迷迷糊糊中見有人朝自己蹲下來, 他以為是要扶自己起來,還沒動作,就見那個人伸手,目標正中他手邊蹦躂著的一條孔雀魚。
婁展風僵住了。
無視婁展風不可置信又強烈譴責的目光,靳連小心拈起孔雀魚的尾巴,對聽到動靜衝進來的總秘說:“趕緊找個盆。”
總秘依言去了。
出於對聯姻和工作的雙重因素的考慮,辛歡十天裡有九天都是在公司休息,剩下的那天會回家扮一下賢妻。所以秘書很快就從休息間裡拿來了個盆, 和靳連一起撿飛得到處都是的熱帶魚。
雲鸞也加入撿魚小隊。
徒留婁展風靠在魚缸遺址上,滿頭是血地瞪著他們,氣得隻想爆粗口。
這他媽是什麼神奇發展?
正確發展不該是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給他止血送醫院嗎?
怎麼沒一個人理他!
婁展風等了會兒,等到所有的熱帶魚都被撿起來,那三個人卻仍然沒有理會自己,而是仔細察看有沒有哪條魚受了傷,他終於按捺不住,開始自救。
他身殘誌堅地摸出手機,自己給自己打了120。
正當接線員詢問他是怎麼受的傷,血還有沒有在流,他想也不想地說被家暴時,那三個人終於有所反應。
“家暴?哪來的家暴?”雲鸞抬眼看他,“難道不是你想打我,沒打成,就自己沒站穩,還把我的魚缸撞碎了?”
旁邊靳連也毫無誠意地感歎:“可惜了魚缸。”
總秘更是麵無表情:“魚缸是專門定做的,材料價格十分昂貴,稍後我會把賬單發到婁總郵箱,婁總記得儘快打款。”
婁展風:“……”
媽的。
一丘之貉!
全他媽是一丘之貉!!
婁展風最後是自己從地上爬起來,自己走路進的電梯,再自己上的救護車。
可以說是相當的勵誌了。
婁總給辛總送愛心午餐不成,反把自己送進醫院的事不到一中午就傳遍了整個辛氏。
有人覺得好奇,婁總都住院了,辛總不僅不跟著去,反而還和邵氏的邵總共進午餐,進完了又一道去買魚缸——
連表麵功夫都不做,她和婁總哪裡像夫妻啊?
於是等雲鸞回來後,有人趁著給她彙報項目進展時,順嘴提了句辛總不去醫院看看婁總嗎,就得到個不算回答的回答。
“你是也想和白玥一樣,明天不用來?”
那人立即閉嘴。
自此,辛總說一不二的作風傳遍大廈,再沒任何一個人敢在她麵前說和婁總有關的事。
沒了外人的打擾,不久,雲鸞就簽了合同,正式與邵氏達成合作。隻要這個項目能做好,不說賺多少,最起碼也能讓辛氏擺脫婁展風留下的一係列詬病,重新崛起。
按照慣例,合同簽完,雙方是要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的。
慶祝,也自然是要喝酒的。
起先還有人想灌雲鸞,沒想到酒瓶剛斜,半滴酒還沒倒出來,靳連就已經先一步拿走了雲鸞的酒杯,說:“我跟你喝。”
對方聞言,受寵若驚的同時,也隱約嗅到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雖說為女士擋酒是紳士之舉,但邵總這樣的舉動,是不是也太維護辛總了點?
看靳連和自己拚著酒,還不忘給雲鸞夾菜盛湯,連魚刺都挑得乾乾淨淨,這人思索片刻,終於明悟,看來這位婁夫人不久之後很有可能會成為邵夫人。
難怪邵總這回一馬當先,力排眾議,說什麼都要和辛氏達成合作,敢情是看上辛氏的當家人了……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中途借口去衛生間,這人眉飛色舞地躲在隔間裡給邵太太打電話,及時上報這個好消息。
邵太太聽了,果然也很高興。
畢竟誰都覺得邵墨是個性冷感,以前的他不近女色到幾乎令人發指。邵太太曾一度擔心這輩子都見不到兒媳婦的影子了,沒想到距離她上回催婚才多久,邵墨居然就知道給人家擋酒,護著人家了?
甭管人家是結過婚的,就算是帶著倆小孩,隻要邵墨喜歡,她絕對會成為天底下對兒媳婦最好的一個好婆婆,絕對會讓兒媳婦感受到親媽般的溫暖!
邵太太越想越興奮。
她忍不住關了邵董事的新聞,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了丈夫。
豈料邵董事一聽,不讚同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幫忙擋個酒而已,人之常情,你高興得太早了。”
邵太太說:“不不不,你不懂。”
擋酒誒!
往常她兒子根本連看都懶得看對方一眼好嗎!
看邵董事沒接自己的腔,拿起遙控器又繼續看新聞,邵太太隻好找其他人分享,炫耀她快能當婆婆了,結果得到一堆不走心的恭喜,似乎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得了臆想症,覺得她想要兒媳婦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