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動手?這是什麼套路?
喬亦殊有些沒反應過來,謝成林昨天不還說他跟李正永是朋友來著?現在的朋友都是塑料的嗎,隨時能乾插對方一刀了?
三個小青年對一個謝成林,謝成林再能耐肯定也打不過,很快就被對方壓著打了。
喬亦殊想起謝成林這兩天為她做的事情來,心一軟,看見路邊上的石頭過去就抄了起來,朝正打架的幾人走了過去。
三個小青年完全沒把喬亦殊放在眼裡,兩個從邊上摁著謝成林,而李正永正坐在謝成林的腰上揍他。
喬亦殊走近了就聽見李正永問他,“你看不上我姐?我姐看上你是抬舉你,還有你不樂意的?你算個屁啊。”
謝成林挨著打還不忘笑,“我沒有……”
“閉嘴!”李正永罵道。
“你再打一下試試?”喬亦殊手裡的手頭就放在李正永腦袋上,隻要他敢再動手,她就敢將石頭磕他腦門上。
李正永愣愣的抬頭,腦袋上石頭還帶著太陽留下的溫度,可說話人的語氣卻莫名讓他打顫。
“哪來的臭娘們?”旁邊原本壓著謝成林的一個青年鬆開手就要朝喬亦殊的手伸過來。
喬亦殊反手把左手上的石頭砸向他的手指頭,“出門的時候沒刷牙?教你一個方法,去臭水溝裡涮涮。”
“哎呦。”這青年頓時哀嚎起來。
李正永看明白了,這臭娘們是真的狠,要是他敢動手恐怕這石頭就得落他腦門上了啊。他背後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他訕笑道,“同誌有話好說。”
喬亦殊冷冷的問道,“還打嗎?”
“不打了,不打了。”李正永說。
喬亦殊的手往前又湊了湊,“那還不起來?”
“臭娘們!”
李正永站起來翻身就要扇喬亦殊巴掌,而喬亦殊怎麼可能沒準備,剛想將石頭磕他腦袋上,就見李正永被謝成林一腳踹溝裡去了。
“為了這樣的渣渣不值當的臟了手。”謝成林笑嘻嘻的站起來說。
另外兩人見狀將李正永拉出來,非但沒趕緊走人,反而對視一眼一起朝喬亦殊和謝成林衝了過來。
他們衝過來的時候人員分配的還挺均勻,其中身體壯碩的那個目標是喬亦殊,李正永和之前被砸了手的對準謝成林。
喬亦殊扭了扭脖子,嗬了一聲道,“姑奶奶總算有機會痛快的動手了。”
聞言謝成林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這是在喬家揍那娘倆沒揍痛快了?
說時遲那時快,喬亦殊抬腿伸腿然後身體一個旋轉便踢向那人的臉上。
這青年身高接近一米八,身體壯碩,被喬亦殊用了全力的一腳踢下去臉一偏竟然趴到地上去了,口中唾沫一吐,赫然有一顆大牙在裡頭。
另外兩人的動作生生的停下來了,呆呆的看著喬亦殊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鄉下地頭竟然有這麼厲害的人物?這是什麼功夫?
他們愣神,謝成林可不,一腳一腳的將兩人踢了出去。
兩人被踢的摔在地上摸了摸後槽牙,還好,沒掉牙。
再看掉了大牙的那哥們兒,被踢的那邊臉都腫了起來。
李正永驚駭道,“你、你什麼人?哪個門派的?”
喬亦殊麵無表情道:“武當派。”
“武當?”李正永大驚,對兩個同伴道,“撤。”
三人交換了眼神飛快的推起自行車跑了。
喬亦殊皺眉,這就跑了?太沒出息了吧,她才踢了一腳還沒過癮呢。
唉。
見她一臉的遺憾,謝成林表情有些怪異,“武當派?”
喬亦殊一臉的淡定,“騙人的都聽不出來?你就看不出來我其實是學的跆拳道?”
“沒、我以為你真的是練武的。”謝成林說著比劃了一下,“就那一下側踢我真信了。”
喬亦殊哦了一聲,“走吧。”
這會兒太陽都出來了,還挺熱的,喬亦殊拿手遮了遮,然後歎了口氣。
“等著。”謝成林說了一聲到了水溝邊上薅了一些麥蒿然後圍城一個草帽還非常有愛心的給插上兩朵小野花一臉求表揚的看著她,“咋樣?”
喬亦殊接過來戴到腦袋上,點頭道,“還不錯。”
這草帽雖然簡陋了點,但好歹沒之前那麼毒辣了。喬亦殊在板車上昏昏欲睡,謝成林拉著板車渾身是汗。
謝成林見她都要睡著了,便喊她,“剛才謝謝你了。”
“嗯。”喬亦殊哼哼兩聲,“小事兒。我自己也想活動了。”
謝成林又問,“上一世你是不是經常跟人打架?”
聞言喬亦殊身體一僵連忙否認,“不會,不可能,我不是這樣的人。”
說著似乎察覺自己反駁的有些快,便咳了一聲道,“我這麼嬌弱溫柔的姑娘,怎麼可能打架呢,我學跆拳道也是為了防色狼好吧。想當初我可是我們那一片的一朵花啊,美著呢,不學點防身術有人欺負我咋辦。”
實際上她學這些都是為了應付兄嫂派來的人圍追堵截的,時間長了打架的技能自然也就學的差不多了。
但是不管在誰的麵前,她都得端著點不是。
人設崩的太快對她不利啊。
顯然,謝成林是不信她的鬼話的,但為了配合喬亦殊還是嚴肅的點點頭,“對,你說的都對。”
見他很有眼色,喬亦殊很滿意,“這就對了。”
而謝成林扭過頭去,一邊看著前頭的路一邊抹了把汗,“追媳婦可真難啊。”
好在他們大橋村離著縣城也就三十來裡地,走了一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此時看著太陽喬亦殊猜著也就九點多,說實話挺熱的,現在她非常口渴。
謝成林舔了舔嘴唇道,“咱直接去供銷社買東西去?”
喬亦殊嗯了一聲,“趕緊買完去國營飯店吃飯去。”
謝成林摸了摸兜,算了算,“行。”
喬亦殊隻當沒看見他的動作,兩人拉著板車往供銷社去了。
這時候把車子扔外邊也不擔心有人偷,但謝成林還是拿繩子栓到了旁邊的柱子上。
兩人進了供銷社,此時的供銷社人還是很少的。估計這時候大家都開始忙種玉米和水稻了,沒人有空過來。
但這時候的供銷社裡頭的售貨員脾氣都大的很,兩人轉悠了一圈看了無數的冷臉才把東西買全了。
喬亦殊嘖了一聲道,“也就這時候了。”
在後世哪家店員態度稍微不好,顧客一投訴直接完蛋。哪像現在售貨員就是鐵飯碗,一個個牛氣的很。
喬亦殊也沒打算在村裡住多久,便隻買了一隻水桶一個臉盆一個洗腳盆。其他的鍋好說歹說甚至謝成林出賣色相讓售貨員拿出一口小的可憐的鍋來。
這些東西不光要錢還得要票,幸好李春花這些年比較摳,什麼票都留著,她才能買到鍋和菜刀,不然還真彆想買到這些東西。
其他的碗筷喬亦殊就按照一個人的數量買了,謝成林還一直瞟她,“你都沒把我算上啊。”
喬亦殊低聲道,“咱倆啥關係啊我還給你準備。”
“我是你未婚夫啊。”謝成林不忿道,“我好歹還給你送飯啥的,總得有的倒騰吧。”
喬亦殊瞄了他一眼,見他眼神都委屈上了,便道,“算了算了,再買一套就是了。”
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謝成林頓時滿麵喜色,“同誌,再拿一套碗筷。盤子也再來一個。”
喬亦殊嘖了一聲,覺得她可能有點太慣著這男人了。
鍋碗瓢盆連上水桶東西買了齊全,喬亦殊又跑去賣護膚品的那裡轉悠,發現這時候隻有嘎啦油和友誼牌雪花膏,連百雀羚都沒有。
喬亦殊在前世用慣了那些好的護膚品,現在看著這兩樣有些嫌棄,就是有百雀羚也好啊。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喬亦殊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臉,咬牙買了一盒友誼雪花膏,挺貴的,但喬亦殊還是買了。
謝成林看出了她的嫌棄,還安慰道,“其實這時候有這東西還不錯了。等有機會我給你弄好的來。”
喬亦殊悶悶的點了點頭,“唉。”
買了這個喬亦殊還想買點點心,點心那裡除了桃酥就是餅乾,喬亦殊一樣買了一包。然後對謝成林道,“走,吃飯去。”
兩人把東西放在板車上,然後進了國營飯店找能看見門口的位置坐下,謝成林問她,“你想吃啥。”
喬亦殊隻有四個字:“雞鴨魚肉。”
謝成林的臉頓時都白了,“咱,咱換個便宜點的吃成不……哥最近手頭有點緊。”
“哦。”喬亦殊說著對他道,“你等著看好車子。”說著便往窗口那跟服務員聊了起來。
不得不說喬亦殊很會跟人打交道,幾句話的功夫把牛氣衝天的服務員哄的眉開眼笑。等她回來,喬亦殊臉上還帶著喜色,“今天姐請你吃飯。”
謝成林訕訕道,“這、這多不好啊。”
“那你可以買個饅頭在一邊看著我吃。”喬亦殊笑眯眯道,“難得不用肉票,乾啥不吃。”
謝成林瞪大眼睛,“這也行?”
喬亦殊白了他一眼道,“咋不行,他們自己人吃難道還得拿肉票?內部價能不成嗎?”
一聽這話謝成林更驚訝了,“你到底跟人說了啥啊,人家咋這麼好說話呢。”
喬亦殊神秘道,“不告訴你。”
人就是這樣,你越是不說彆人就越是好奇,可喬亦殊偏偏真就不說了,可把謝成林鬱悶壞了。
過了沒多久,那服務員朝喬亦殊招手,喬亦殊過去端了倆盤子過來,一盤辣炒肉,一碗鯽魚燉豆腐,湯奶白奶白的,聞著就一股子香味。
放下倆盤子喬亦殊又跑了一趟拿回來六個大饅頭。謝成林道,“咱倆吃不完。”
“吃不完兜著走啊。”喬亦殊說。
謝成林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大概拿回去當晚飯吃了。
喬亦殊還在可惜,“要是能多買點就好了。機會難得啊。”
“你那兒不是有小麥?去磨麵粉就是了。”其實每年公社都會阻止村裡換糧食,就是一斤細糧換三斤粗糧。這時候好多人家都吃不飽飯,所以分了小麥水稻這些也都會去換成玉米高粱這等粗糧。
但以謝成林對喬亦殊的了解,喬亦殊肯定要留著自己吃的。
喬亦殊道,“你知道去哪磨嗎?”
謝成林回答,“公社就有,你要是磨的話等忙完這陣子我去給你磨,在此期間我先從我家給你拿點糧食先吃著。”
“不用。”
“當借的行了嗎?”謝成林覺得自己要被她氣死了。
喬亦殊哦了一聲沒再拒絕。
兩人吃了豐盛的午餐,臨走時喬亦殊還和服務員張曉梅依依不舍,還商量好等以後喬亦殊來的時候再來找她。
喬亦殊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最後欣然應允。
早就知道喬亦殊這女人會做戲,沒想到會做到這種程度。謝成林覺得自己對她了解還不夠深。
但足夠他喜歡了。
於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謝成林對喬亦殊的感情又深了一步。
其實喬亦殊一直懷疑謝成林是個抖M,簡直有欠虐的潛質。
於是喬亦殊看謝成林的時候表情居然帶了一點同情,這樣的話這小子也挺可憐的。
謝成林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咋了?”
喬亦殊坐在板車上搖頭,“沒咋。”
謝成林奧了一聲,“我以為我哪裡惹到你了呢。”
喬亦殊沒說話。
謝成林又回頭瞄了她一下,低聲道,“要是不高興打我兩下也行,但彆打臉。”
聞言喬亦殊忍不住樂了,謝成林微囧,“長副好相貌不容易,總得好好保護啊。”
“對。”喬亦殊深信不疑,“起碼在咱村裡你要是連臉都沒了,肯定沒有姑娘喜歡你。”
其實就現在喜歡看他臉的不少,但願意嫁給他的不多。畢竟大家在家種地誰樂意嫁個看起來弱的不行的男人啊。
不過喬亦殊也覺得好奇,謝成林長的既不像謝大鵬也不像楊鳳妮,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像了姥姥門上的親戚了。
喬亦殊倒是沒懷疑謝成林不是楊鳳妮夫妻孩子這回事兒,畢竟楊鳳妮夫妻對謝成林的感情做不得假,對謝成林和前頭倆兒子沒啥區彆,該揍就揍,該打就打。沒什麼兩樣。
但喬亦殊還是問了出來,“謝成林你長的像誰啊。”
謝成林說,“我娘說我長的像我小姨。”
“你小舅?那你還能不知道?”喬亦殊奇怪了。
謝成林道,“我娘說我小姨死了好多年了。我姥姥家現在都沒人提起她了。”
喬亦殊了然,“怪不得。”
外甥像小姨啊,這就解釋的通了。
這時候正值中午頭,天氣更熱了,但是不回去他們也沒地方去,隻能忍著太陽往回趕。到了半路上碰見有樹的地方,倆人停下涼快,喬亦殊說,“要是來根冰棍兒就好了。”
謝成林:“嗬嗬。”
彆說冰棍了,他們現在連口水都喝不上好不好。
口乾舌燥的時候人連話都不樂意說,倆人好歹歇口氣兒,剩下的路還得繼續趕回去。
等回到大橋村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謝成林拉著板車將東西給她送下,又去給她打了一桶水把鍋碗瓢盆給刷了,臨走時還囑咐她,“以後打水這事兒我來。不許拒絕,這可是我表現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