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謝成林去給喬亦殊把豬油煉了,剩下的一點瘦肉擔心防不住讓他用鹽給醃了,就掛在廚房,喬亦殊吃的時候直接切一塊就行。
至於煉出來的油渣,謝成林摘了些長長的尖椒過來放鍋裡一炒,那香味直接飄出去好遠去。
喬亦殊的晚飯就是辣椒炒肉渣,主食是大米飯,這夥食在鄉下可是非常不錯了。
本來要讓謝成林吃了再走,可謝成林搖頭道,“我娘不讓我在你這蹭飯。”
然後他就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喬亦殊本來還覺得他可憐,就聽這人說,“明天我再來,我帶飯來,咱倆一起吃。”
喬亦殊嗬嗬。
晚上的時候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一直到第二天也沒停,喬亦殊瞅了眼院子裡剛出苗的小菜苗,隻希望它們能堅強些千萬彆淹死了。
中午的時候謝成林穿著一個雨披過來了,“我擔心院子裡的菜苗,你開水溝了嗎?”
喬亦殊懵逼,“沒有。”
她就站門口瞅了眼,壓根沒出門。
謝成林一聽趕緊跑過去開了小水溝,讓菜地裡的水都順著溝流出去。
“進來待會兒?”喬亦殊說。
謝成林看了眼自己身上,搖頭道,“我身上都濕了就不過去了,等明天雨停了咱們一塊上山撿蘑菇咋樣?做個湯賊拉的鮮。”
被他一說,喬亦殊也想吃了,“行。”
謝成林頓時高興了,回到家換了衣服在炕上又滾了兩圈。
晚上的時候雨終於停了,一輪圓月掛在天上散發著柔和的光。
喬亦殊蹲在屋門口看著天,喃喃自語:垃圾作者,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要是能聽見,請允許我問候你,從頭到尾。
剛嘟囔完就覺得鼻尖一癢然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喬亦殊站起來去上了茅房回來洗臉洗澡睡覺覺,完全忘了和謝成林的約定了。
第二天喬亦殊醒來的時候外頭太陽都老高了,她坐在炕邊上回了神才聽見外頭拍門的聲音。
奧,要去采蘑菇。
喬亦殊頓時醒過來了,連忙跑去上了廁所又去開門,果然謝成林正黑著臉正打算繼續拍門。
然而看見喬亦殊的時候謝成林的臉跟變戲法是的又揚起了笑臉,“你醒了啊。”
說著舉起自己的手道,“看看,我手都拍腫了。”
“哦。”喬亦殊讓他進來,“剛才怎麼了?嫌我開門晚了?”
“沒啊。”謝成林連忙否認,“怎麼可能,是剛才幾個知青出來嫌我把她們吵醒了,嘲笑我呢。”
喬亦殊哦了一聲。
謝成林有些不滿,“你都不問問她們嘲笑我什麼?”
喬亦殊覺得奇怪,“這個還用得著猜嗎,肯定是嘲笑你的厚臉皮啊,我給指出來了你就能放棄了?”
謝成林又開始笑,笑的像個小流氓,“那當然不能,畢竟……”他臉上突然羞答答,“咱倆都親嘴了咋可能放棄呢。”
喬亦殊想把他的嘴給縫上。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挺對的?”謝成林樂嗬嗬的跟進來,他腳上穿了一雙草鞋,這會兒站滿了泥巴,他隨手撿起一個石頭扒拉上頭的泥巴,一邊說著,“你吃飯沒,沒吃的話咱倆一塊吃了待會兒上山采蘑菇去,今天山上人肯定多。”
大橋村背靠一座大山,最高的地方大約二百多米,上山鬱鬱蔥蔥長滿了樹,因為其他地方都是平原的關係,這山上也鮮少有猛獸出現。但為了安全,大部分隻在外圍轉悠。尤其下雨天的時候去山上的人就更多了。
喬亦殊想了想山上的野菜和蘑菇,應了一聲。
於是在她洗漱的時候謝成林就去做早飯,煎了雞蛋餅,配上他帶來的鹹菜吃了一頓早飯,因為倆人不擔心拿不動的關係,謝成林還多做了幾個餅打算中午時候吃的。
喬亦殊嘴角抽了抽,“你這打算撿多少?有那麼多等咱們撿?”
謝成林嘿嘿笑,“能撿多少撿多少,吃不了我拿去縣裡賣了去。”
“黑市?”
“對,黑市。”謝成林感慨道,“隔壁村的老光棍王大壯都靠這個娶上媳婦了,我長的這麼帥也不能拉下啊。”
喬亦殊隻當自己聽不見,畢竟當個聾子能少聽見不少的廢話。
吃了飯,兩人像模像樣的背上謝成林帶來的背簍還有一把小鋤頭就出了門。
因著最近大家都閒著,地裡活也少,所以上山的人尤其的多,連隔壁的知青們也紛紛三五成群的往後山上去了。
兩人慢慢悠悠跟著到了山下,喬亦殊皺眉道,“草木這麼茂盛,會不會劃到我的臉啊。”
然後喬亦殊後悔了,拔腿往回走,謝成林急了,“你乾啥去?”
喬亦殊道,“不想去了。”
謝成林左右瞅了瞅從空間裡掏出一塊碎花布做的口罩來,“你湊合戴上。”
喬亦殊又伸胳膊,“胳膊呢?”
謝成林無語的又掏出倆套袖出來,“幸虧我準備的充分。”
喬亦殊頓時眉開眼笑,“你縫的?”
套袖是新的,做工不錯,重要的是適合她這個年紀,不可能是楊鳳妮用的。
謝成林竟然有些小羞澀,“對啊,昨天做的,讓我娘笑話好半天呢。”
喬亦殊道了聲謝把套袖套上,又把縫了細帶的簡易口罩戴上,然後一揚下巴,“走。”
兩人上了山,而之前碰見的人早都不見了蹤影,不過隔著老遠的距離還能聽見人說笑的聲音。
兩人辨彆了一下,往走的人少的方向去了,可想而知一路上沒有蘑菇也沒有木耳……都被人摘沒了。
喬亦殊道,“難道咱得另辟蹊徑才能撿到嗎?”
謝成林不好意思說是她起的太晚了沒趕上頭一波,不過也有好處,倆人另外走一條道還能單獨相處不用擔心被人發現,興許還能來個野外……親嘴兒……
咳咳,謝成林想到這裡臉都有些紅了,他支支吾吾嗯了一聲,“那咱就自己走一條吧。”
大家上山多半沿著之前走過的路進去,沒人踩踏的地方鮮少有人過去。
而這會兒大家已經往山裡頭走了一陣子了,他們這會兒若是還沿著之前的路走肯定踩不到蘑菇。
喬亦殊沒啥野外生存技巧,於是謝成林在前頭拿著樹枝開路,喬亦殊跟在後頭。
兩人走了一會兒終於沒有熟悉的腳印了,然後才陸陸續續看到蘑菇的影子。
喬亦殊是不認得這些蘑菇哪些有毒哪些沒毒的,但原主認識,可謝成林不認識。在這方麵喬亦殊又成了主導。
這場大雨下的時間長,山裡的蘑菇和木耳長了不少,兩人腳步不停,到了中午的時候當真是收獲頗豐。謝成林的空間裡放了不老少,倆人的背簍裡還各放了半簍子。
喬亦殊抹了把汗道,“不行了,餓了。”
謝成林趕緊找個乾淨的地兒從他的空間裡掏東西,“你等著,我掏倆小馬紮出來,不然地上太濕了。”
聞言喬亦殊驚愕,“你竟然還帶了馬紮?”
“有空間乾啥不帶啊。”謝成林說著憑空抓出倆馬紮來,然後又道,“我不止帶了馬紮呢。”
說著又抓出一口鍋來。
喬亦殊:“……你帶的挺齊全的啊。”
謝成林得意一笑,“那當然了,咱這不能隻乾活不享受不是,有條件的時候當然得舒服些了。”
然後喬亦殊就坐邊上看著謝成林憑空抓出一個小水桶出來,裡頭是清水。又抓出一捆乾柴還有筷子碗……特彆齊全。
喬亦殊到最後已經不想去看他掏什麼了,反正他覺得能用到的都收著了。
她無語道,“你空間多大?”
謝成林道,“大約兩平米吧。高也差不多兩米。”
空間其實不算大,比起以前看的書裡麵動不動一個果園一畝地這樣的實在太小了。
不過隻這兩平米也能發揮大作用了,比如這會兒,謝成林就能有乾柴燒火煮湯,沒有這些的話倆人隻能啃早上烙的餅子。
謝成林興致勃勃的燒火又把蘑菇木耳野菜洗了洗,等水燒開的時候再丟進去,鍋子就咕嘟咕嘟的煮了起來,沒一會兒就聞見蘑菇的清香味兒了。
最後湯好的時候謝成林又撒上一點鹽,給喬亦殊盛了一碗獻寶道,“嘗嘗。”
喬亦殊不用嘗就知道味道不錯,純天然的野菜蘑菇,用的是木柴鐵鍋,即便是隻放了鹽,在後世他們也是吃不到的。
在謝成林期待的目光下,喬亦殊喝了一口湯,雖然很燙,但還是嘗出了這滋味兒,真的不錯。
“不錯,非常好喝。”喬亦殊給了肯定的回答。
謝成林鬆了口氣,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拿出餅子和鹹菜,泡著餅子喝著湯,這午飯吃的非常有滋味。
午飯吃飯,謝成林把東西都收回了空間還在喬亦殊的目瞪狗呆中把空間的東西合理劃分了一下,“咱們今天能采多少就多少,明天再來一天,剩下的曬乾我送縣裡賣去。”
能掙錢喬亦殊自然不反對,而且因為這個她撿蘑菇挖野菜的時候非常勤快。
謝成林顯然也這麼想的,所以倆人乾活的時候說話也少了,乾活越來越利索。
太陽西斜的時候,倆人估摸了一下時辰,準備下山了。
隻是他們這會兒已經往深山裡頭走了很遠了,這會兒回去恐怕也得很長時間。
好在現在還是夏季天黑的晚,倆人倒是沒覺得很著急。
然而兩人剛走出沒多久,突然就聽見後頭傳來一陣聲音,喬亦殊麵露驚恐,猛的回頭……
“臥槽,野豬!”謝成林也看見了,飛快的扔下背簍隔空抓了一把砍柴刀警惕的看著那頭大約一百斤的小野豬。
小野豬看著不遠處的倆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哼了哼,好歹站著沒動。
謝成林握著鐮刀問喬亦殊,“上不上?”
“上個屁,就算打下來那肉你敢吃?萬一有啥病毒咋辦。”哪怕穿的是書,但她還是惜命著呢。
她一提醒謝成林也反應過來了,握著鐮刀的手都緊張了,“那,那咱跑嗎?”
喬亦殊翻個白眼,“廢話。跑啊。”
謝成林飛快的把倆人背簍扔空間裡撒腿就跑。
他們倆人一跑,後頭的小野豬也撒腿就跑。
跑出去一陣子,喬亦殊沒聽見後麵有動靜,回頭一看,哪裡還有野豬的影子。
“野豬呢?”謝成林也停下來了,“這些東西不都喜歡追人跑嗎,那些書上不好說野豬見了人喜歡在後頭追?”
喬亦殊兩輩子第一次見野豬,她哪裡知道這野豬為啥沒追著他們跑啊。
大概率是野豬也害怕人,並不知道人和野豬實力懸殊這事兒。
後頭沒野豬追了,謝成林又把背簍拿出來了,倆人背著背簍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下山了。
這會兒山上人也不多了,倆人下了山直接繞路去了喬亦殊的小院,然後謝成林把蘑菇野菜啥的卸下了一半兒,攤曬在撲了草席的地上。
“明兒咱還得再去一趟,這些看著多等曬乾了就沒多少了。”謝成林說,“這機會不多,咱們得多攢點。”
喬亦殊哦了一聲,接著炸毛,“誰跟你咱們。”
“就咱們倆啊。”謝成林跑到大門口去了,“咱倆早晚夫妻,彆害臊。”
然後趁著喬亦殊暴走之前趕緊跑了。
得益於原主體力勞動一直挺強的緣故,今天在山上跑了一天喬亦殊也沒覺得有多累。洗了把蘑菇又切了塊醃肉,放鍋裡煮上,等煮熟了泡著餅子吃,味道也還不錯。
第二天一早謝成林又來了,倆人照例找人少的地方去,而且還刻意避開了昨天去的地方,收貨當然很豐盛。
連續三天,兩人早出晚歸,采回來不老少的蘑菇木耳這些東西。喬亦殊所在的小院鋪了滿滿的一院子。
當然,在謝成林家的院子裡也曬了一些,但沒這邊多就是了,不然沒法跟楊鳳妮解釋為啥會這麼多。
喬亦殊為了避免麻煩,不去山上後就閉門不出了。索性村裡人也沒誰閒著找她一個單身姑娘串門,同齡的姑娘中她也沒啥朋友,所以也沒人注意。
大夏天的太陽毒,蘑菇木耳曬了三四天便乾透了。至於野菜,他們挖的也不少,謝成林拿熱水燙了又曬乾,留著冬天的時候燉著吃。
蘑菇木耳曬乾裝了袋子,竟然有一□□袋,可把謝成林樂壞了,看著那蘑菇木耳就跟看著錢是的,閃閃發光。
其實,喬亦殊也這感覺,看著這一□□袋東西就跟看錢是的。
“嘿嘿。”這是謝成林。
“不錯。”這是淡定的喬亦殊。
謝成林道,“現在夏天黑市上不缺這個,等天冷了再去賣,反正這東西曬乾了也不壞。”
重要的是放喬亦殊這裡也沒人知道。
喬亦殊沒有反駁,倆人便這一麻袋乾活扔牆角去了。
現在還不是錢,不用藏,反正沒人來。
夏天的日子炎熱,但活也少,愛美的知青們眼瞅著喬亦殊臉色越來越白嫩忍不住又過來取經了。
作為一個從9102年穿越過來的現代女性,最不缺乏的是啥?
當然是護膚經驗了!
哪怕現在物資匱乏,哪怕現在大家都窮,但架不住知青們城裡的爹媽還能接濟點啊。
而喬亦殊也的確打上知青們的主意,畢竟謝成林能去外麵掙錢不知道啥時候的事兒,現成的知青們過年啥的是要回家過年的,偶爾家裡人還給寄點東西。像她傳授她們護膚的知識,那她們是不是得回報她一二?
比如給她帶點東西啥的。
知青們尤其那個陳曉曉過來了幾次,對喬亦殊的護膚經驗非常的崇拜,一來二去的就跟喬亦殊熟悉了。
熟悉了之後陳曉曉又帶她的好朋友王豔一起過來,慢慢的喬亦殊也會去知青們住的地方去玩,喬亦殊嘴巴會說,懂的又多,自然受到熱烈的歡迎。
夏天的尾巴快要過去的時候,她菜園子裡的菜也長起來了,每天都能有新鮮的黃瓜敷麵膜了,而喬亦殊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忍著起床氣開了門就看見張老太帶著喬美蘭夫妻還有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站在她的小院門口。
喬亦殊頓時想起謝成林之前說的話來,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