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鋼琴(12)(1 / 2)

日記到此,戛然而止。而真相也終於大白。

老板之所以殺人,是因為小時候因為家暴而死,又眼睜睜看著唯一的救贖被虐殺。從出生到死亡,一共也就活了短短五年。可這五年,卻連一天的好日子都沒有過過。

不,其實有的。就是他以為父親接受了哪些奶貓的哪天。

“十個小黑人出外用膳;

一個噎死還剩九個人。

九個小黑人熬夜到很晚;

一個睡過頭,還剩八個。”

這是旅館老板唯一會的一首童謠,哪怕壓抑而黑暗,但這是他能拿出來分享的最時髦的東西。哪怕和他分享的,不過是七隻不到三個月大的奶貓。但是寒冬裡互相溫暖的日子,讓他們彼此比和同類還要親近。

可就這麼一丁點的救贖,最後也變成了盒子裡奄奄一息的模糊血肉。

這樣的場景哪怕是個成年人,也會立刻瘋了。更何況,他隻有五歲。

因此,他對所有家暴虐童的大人都有強烈的恨意。變成厲鬼後,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要除掉這些他眼裡的罪人!

七號是他死亡的時間,因此每個月的這一天,就是老板能力最強的時候。他利用免費旅遊作為誘餌,誘導這些人過來。然後親手把他們殺死在旅館裡。

死了吧,這樣世界就和平了。他這樣想著,下手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而自出生起就耳濡目染的家庭暴力,也讓他的三觀變得極其尖銳扭曲。不懂什麼是是非黑白,認為自己的標準,就是為人的標準。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老板也在逐漸變得更加強大,甚至開始接觸外界。他通過各種媒介得到了更多的知識。例如那些心理學書籍。

他看到了很多殺人犯和家暴者,發現他們其中大多數本身就是扭曲家庭的的產物。

更有甚者,他之前拯救過的小孩,在離開了家暴的父親之後,非但沒有過上幸福的生活,反而成為了新的施暴者。

這對於他來說,不可原諒!

所以,與其解救,不如一起除掉。

家暴是罪,懦弱不能保護孩子的母親也是罪,留著家暴血脈的人更是原罪!

不,不僅是這樣,還有那些隔岸觀火吃著人血饅頭的記者、家,分明看見了卻並不救人的警察、律師、法官,以及強行教導孩子要順從父母的老師們,是罪,都是罪!都該死!

他要殺掉所有有罪的人。他不想再看到其他小孩變得和他一樣。

畢竟他就是家暴者的後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多麼的殘忍、冷血、又無情。

所以,像他這樣的人,為什麼還要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呢?

都消失,才是最好的出路吧。

“不,不會是這樣的。”棲夏捧著日記兩手發顫。他想說些什麼,可最笨卻說不出來。

他慌張的轉頭看謝情,眼睛已經全都紅了。

殺人有罪,私刑更是大錯特錯。參與遊戲角色扮演的玩家也好,虛擬背景裡的那些死掉的人好。每一個在這個旅館裡被處死的人,都是旅館老板無法洗脫的罪名。哪怕他變成鬼,背負著這些人命,他也不可能再度輪回。

可歸根究底,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是那個家暴的父親。生而不養,甚至虐打,硬生生扭曲了孩子的是非觀和價值觀,又親手毀掉了他的救贖,扼殺了他的生命。可為什麼到最後,分明是受害者的,卻成為了新的施害者?

連死都沒有得到解脫。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似乎心底最深處被觸動,棲夏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尾巴湊到他身邊,溫柔的摩挲著他的臉,似乎要給他安慰。棲夏一把抱住,把臉埋在了裡麵。

直到過了許久,棲夏才終於從情緒裡緩和過來。而謝情也開口對他說道,“故事線解開,密室的出口也找到了,這些屍體後麵是通往後山的路。咱們從這裡出去,應該就能順利逃生。”

“那他們這麼辦?”棲夏轉頭看向地上的幾隻奶貓。

謝情明白棲夏說的是旅館的老板和留在這屋子裡的厲鬼們。可卻隻能對他搖搖頭。

這些厲鬼在副本結束之後會怎麼處理,謝情也不清楚,但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們得先保住性命。

沒錯,謝情已經隱約嗅到了危險即將來臨。

果不其然,在他們打開通往後山的大門的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正是這家旅館的老板,也是之前一直想要要他們性命的鬼童。

他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住謝情和棲夏,仿佛下一秒就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與此同時,謝情的棲夏的係統同時發出提示,“副本所有玩家注意,副本所有玩家注意!已有人率先解開副本故事線,密室出口開啟!”

“最後的任務——大逃亡。附注:若人數僅剩1人,直接判定1人成功。”

所以這個意思就是說,遊戲副本不會全員死亡,至少會有一個人活著。至於謝情和棲夏的這個限定條件也很簡單,如果不能兩個都跑掉,那麼跑在最後的人就會死。

而現在,要人命的厲鬼距離他們不過十米。拚體能和速度的時候到了。

“走!”謝情拉了一把棲夏,兩人拚命往外跑。而後麵旅館老板窮追不舍。

畢竟是厲鬼,速度比正常人類的小孩要快的很多。可都到了這份上,謝情和棲夏也是激發了所有的潛力,竟然真的把他拉在了後麵。

距離後山大門就隻剩下不到五十米,勝利就在眼前。

棲夏憋住了氣,眼裡充滿了生還的激動和緊張。

三十米,旅館老板的聲音還遠遠在後麵,他們還有時間。

二十米,就快了,隻要在加一把勁兒。

十米,棲夏聽到了老板陰冷的笑聲。然而大門也近在咫尺。

五米……一米,到了!

棲夏眼裡滿是興奮的光芒,然而不到一秒,他就呆滯的愣在了原地。

大門是焊死的,他們根本出不去。

“怎麼辦?”棲夏已經慌了。

謝情反應很快,他低下身體,示意棲夏踩著他的肩膀爬上去。

“不行,這個太高了,咱們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