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聊到這裡,就有點聊不下去了。可那人說的沒錯,明天依然是要繼續尋找逃生的方法,所以晚上,他們無論如何也要養精蓄銳。
淩晨三點,正是應該好好睡覺的時候。然而窗外卻突然傳來一陣一陣的鳥叫。雖然悅耳也好聽,可太多了,就像是有一群鳥在嘰嘰喳喳,隻讓人感覺心煩意亂。
“怎麼這麼吵啊!”那個人坐起來,一把打開床幔,想要看看外麵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接著他就懵住了。那鳥叫竟然不是從窗外穿來的,而是他的床邊。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正趴在他的床邊,透過窗幔盯著他看。那些鳥叫,就是從這個人嘴裡發出來的。
僅存的睡意驟然變得清醒。那人下意識往床的裡麵縮,想要離這人遠點。
“你,你是誰?”他話都說得不利落了。
然而那個人卻沒有回答的意思,反而舉起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月光從窗外照進來,不是彆人,正是之前帶他們的那個老手。
“大哥?你怎麼回事啊?中邪了?”那人下意識就張開嘴喊人,“喂!大家快起來啊!”
他喊著眾人,結果卻根本沒沒有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老手,指甲陷入皮肉,一點一點把脖子處的皮膚撕開,露出裡麵鮮血模糊的肌肉
“不,不能這樣!”他想幫忙又不敢,最後隻能抖著腿從床上爬下來。
可腳剛落在地上,就聽見一聲水聲。腳底濕漉漉的,滑膩的觸感仿佛身上纏繞了一條毒蛇。
滴答。滴答,像是有水落下的聲音。他屏住呼吸轉頭看去,卻驟然發現地上倒著另外一個人。同樣是他的室友。這個似乎還有氣息,半睜著眼,還想說話。
“撐住啊,我這就去叫人!”他完全是蒙的,根本不明白,也就睡了一個覺,為什麼宿舍裡的人就都出事兒了。
“跑!快跑!”隊友嗆咳著,明顯已經不行了。但還是抬手指著不遠處。
那人順著看去,發現對麵的床上,整齊劃一的躺著三個人,每個人的胳膊都從床上垂落了下來。血一滴一滴順著他們的胳膊流在了地上。他之前聽見的水聲,就是這個。
所以所有人都死了?
他呆滯的起身,下意識想要從房間出去,結果卻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快,快去喊人。”他焦急的嚷嚷著,“這屋裡有鬼!”
然而說完了話,他才覺得不對勁兒,他們寢室隻有六個人,五個已經躺下了,所以他撞上的這個又是誰?
不,不會吧……
他顫顫巍巍抬頭。青白的臉上一雙猩紅的眼,正一眨不眨的死死盯著他。
“彆,彆過來……”他一步一步往後退,可那個怪物卻步步緊逼,陡然伸手掐住了他脖子,尖銳的牙就這麼落在了他手腕的動脈上。
新鮮的血液味道,再次在空氣裡散開。天也漸漸亮了——
又死人了。而且還是一次性死了六個。
謝情是第一個聞到血腥味的,但是最先發現隔壁出事兒卻是第二名。
他一早就起來了,直接找到了出事兒的那個宿舍,看著那扇門,若有所思像是在想什麼。
之後到的是謝情。然後是第三十名所在的宿舍。
“怎麼會一次死了六個?”第三十名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副本發展到現在,他的腦子已經轉不動了。
倒是他身後的新人說了一句話,“是啊!一次死了六個。我記得咱們當中有一個可是標榜要殺人的!”
他這句話就是直指第二名。而另外一個新人也認可他的說法,“我記得三號的宿舍昨天被灌了毒氣?”
“你想說什麼?”第二名轉頭看向他們,“想說我是內奸嗎?”
“我並沒有這麼說!但是昨天說下一個死的是他的可就是你!”
“我不過是隨口說的。我要是現在說,今天還會死人,死的就是你,你也信嗎?”
“你特麼彆太囂張!”
“都少說兩句!”三十名頭大如鬥,趕緊把人分開,“事情還沒有個章程,咱們反而自己打起來了。你們都不想逃出去了嗎?”
“彆惹我。”第二名冷淡的說完,分開眾人轉頭回了自己的宿舍。
“哥。”棲夏走到謝情身邊,像是嚇到了。
“走吧。”謝情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帶著人回宿舍洗漱,就往食堂走去。謝情明白,這六個人到底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他們現在是不可能知道了。
十分鐘後,眾人準時到了食堂。果不其然,早飯又是紅豆湯。
謝情已經摸出規律,晚上死的是玩家。第二天的早飯就是紅豆湯。反之就不是。
看到空下來的椅子,剩下的人心裡都變得格外緊張。
因為這四個人死後,這遊戲裡的活人就隻剩下不到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