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二在謝府門前鬨開不久,朱聰毓那邊也得到消息了。
“世子爺,你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啊。”小廝咋舌。
朱聰毓一開始也覺得是蠢,但突然靈一閃,覺得不對勁,如果她真那麼蠢,怎麼可能小禍不斷大禍從不犯?於是他仔細將昨天的事想了一遍,又把收集到的關於蔣沁夏此人資料回想了一遍,對她的目的也略感知幾分。
“蠢?她不蠢,聰明著呢。”他沒想到這蔣沁夏也是扮豬吃老虎的人,不過就算這樣又如何,他是不會娶蔣沁夏的。娶個好媳婦家族受益三代人,顯然蔣沁夏沒有達到他心目中的要求。如此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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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吳氏接到謝家遞上來的證據,差點沒氣死,她這麼精明的人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蠢笨的女兒,“你這孽障!把那金二放走也就罷了,還讓他去謝家鬨事,你是嫌你自己的名聲不夠好聽是不是?”她本來就打算過幾天便悄悄地將那金二幾個人弄死一了百了的,如此一來,女兒被人輕薄的事便完全捂住了。反正這幾個是潑皮地痞,常乾得
罪人的事,出什麼意外不是必然的嗎。首尾乾淨點,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要是謝家查到金二身上,也是死無對症。若是謝家態度強硬,硬要去查那金二,他們蔣家再私下道個歉就行。現在呢,竟然明晃晃地把把柄伸過去給人家,再加上這些證據,蔣家一看就是理虧的一方。
“我不讓金二找她麻煩,她也不會放過我的,到時流言四起,咱們就被動了,我先下手為強有什麼不對?”蔣沁夏嘴硬地道。
“有本事你就把她殺了!”吳氏冷哼一聲,把那幾張紙甩給她,“看看吧,不看還真以為自己做得多隱秘呢。”
蔣沁夏愣愣地看著,一頁頁全是她犯事的證據,“怎麼會這樣?”她有種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的感覺,算計來算計去,反倒是自己倒黴。
“娘,我們該怎麼辦?”
“叫人備車,咱們去謝家,到時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彆怪為娘的心狠。”這些東西流露出去,她和蔣家的臉麵都沒了。
“夫人,安國侯世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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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敢不敢證明?”金二問。
“你腦子有病吧,我們小姐需要向你證明什麼?”
“不敢證明就是心虛了,又不是什麼隱秘的部位,讓人看看又怎麼了?”
“金二,你就彆再得得寸進尺胡攪蠻纏了!你說我們小姐腰間有痣,我們小姐就得證明。如果一會你說我們小姐胸口有痣,我們小姐是不是就得敞開胸口讓外人看?你當我們謝家是什麼人?!”
“剛才我們之所以證明那條帕子不是小姐所有,不過是讓在場的人不受你蒙蔽罷了。你還當我們謝家怕了你不成?”
金二被說得啞口無言,節節敗退。
眾人聞言,點頭,是啊,此事到了這步,一看就知道金二是汙蔑的。人家謝家厚道,他還蹭鼻子上臉了。要是彆家,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死再說了。
啪啪啪,三聲掌聲響起,眾人看過去,隻見一隊人馬從拐腳處緩緩駛來。有人認出來朱聰毓,後麵跟著的是蔣家的馬車。
其實他們來了一會了,一直就在不遠處的拐角看著,正好目睹了謝家一件一件拆穿金二的過程。讚歎她謹慎行事的同時,又深慮她的難纏,一個不到十五的姑娘怎地那麼多心思。
再看被問及腰側是否有痣之時,謝意馨的貼身丫環隻見憤怒不見慌亂。他們便明了,再放憑事情發展下去,謝家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倒是有可能讓謝家等得不耐煩,把昨天的事抖了出來。所以他們出來了。
“夫人,大小姐,蔣家夫人和安國侯侯世子來了。”
終於來了,謝意馨眼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逝。和金二一個地痞流氓扯皮那麼久,她已經很不耐煩了。
沒錯,謝意馨就是故意這麼僵持著的。要不然,她乾嘛容忍金二在門外叫囂?
雖然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打殺了他,但叫幾個人把金二那幾人捆住,塞住嘴巴扔回他那破屋還是可以的。
但這樣會留下隱患,恐怕今天一過,禦使言官便會以此生事,攻擊謝家。晚上派人去殺了金二以絕後患?恐怕不知道多少世家正等著謝家動手,好在次日參謝家草菅人命!
與其這樣,不如拖蔣家下水。有時候自己說一百句都沒彆人一句頂用,反正這事也是蔣沁夏惹出來的,她不負責任誰負責任?一事不煩二主。當然,她也知道蔣家不是那麼好說話的,要他們乖乖聽話,手上沒點拿捏怎麼行。
他們到的時候,突然地,朱聰毓身邊的小廝甩了金二一鞭子,罵道,“你算什麼牌麵的人,謝家小姐需要向你證
明?金二,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昨日是你意圖輕薄謝家與蔣家的兩位小姐,虧得我們世子爺恰巧路過才沒讓你得手,怎麼,被毒打了一頓還不夠,竟然還敢上謝家鬨事?”
蔣夫人吳氏繃著臉帶著女兒和朱聰毓一道進了謝家大門,對那小廝的話並未否認。
金二聽到安國侯世子身邊的小廝如是說,差點魂飛魄散,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啊。可是安國侯世子和蔣家二小姐都盯著他,他吞了吞口水,也不敢亂說。金二覺得如果他不配合他們的話,下場一定很慘,就算他把真相說出來,結果也不一定就好。再說真相,也隻比安國侯世子嘴裡說的差了一點點而已。
嘩,眾人吃驚了,想不到這金二真是狗膽包天啊,連謝蔣兩家的小姐都敢肖想。隻是可惜了兩位小姐,白白被人輕薄了一番。眾人見蔣家夫人隻是繃著個臉,並未否認,越發肯定了此事的真實性。試想,誰會為了一個外人的清白拉自己姑娘下水的?
聽見這話,謝意馨目光一冷,頓時明白謝家和朱聰毓打的什麼主意,“蔣夫人,這就是你的誠意麼?”看來,他們是打算做實了她被輕薄的謊言了,甚至在她還沒抖出蔣沁夏之前,就迫不急待地入局。恐怕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了吧?
“哎,謝侄女,嬸嬸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一收到你的信,就找到安國侯世子,然後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幸虧趕得及戳穿這潑皮的謊言。”吳氏笑吟吟地答道,她原本的打算是來謝府後,認了這金二做遠房表親。然後說這金二是受了女兒的鼓動才會私作主張癡心妄想的,讓女兒和金二道個歉,先把謝意馨洗白了,一切都好說。那金二是受了女兒的指使,見了女兒自然會跟著改口。如此一來,一切流言不攻自破。
可是,安國侯世子的上門,讓她改變了主意。她隱晦得知女兒看上了安國侯世子,而且安國侯世子答應她,如果照他所說的做,事成之後,作為交換,她女兒為大。朱聰毓也是一表人才,穩重中不泛圓滑,女兒配他並不虧。
再者,便是比較隱私的原因了,當年未嫁時,吳氏心怡謝意馨的父親謝昌延,隻是謝父當時不喜吳氏的深沉尖刻,選了溫和婉約的金氏。此事一直都是吳氏心中的一根刺,如若有可能,她真想事事都壓謝家一頭。
這回為了女兒的事,一想到指不定要怎麼擺低姿態,吳氏便心生不悅。當年金氏也就罷了,如今連謝昌延的繼氏她都要低頭,吳氏怎麼想心就怎麼堵。
安國侯世子的計劃不錯,真成了,謝意馨手中握著的那些東西也沒用了。不止滿足了女兒的心願,還能狠狠踩謝
家一頭,讓謝意馨給她女兒做小伏低,光想便覺得暢快無比。
吳氏的聲音不低,外麵的人聽得一清二楚,也越發坐實了謝意馨被輕薄的流言。隻是不知道被輕薄到哪種程度,想來一定很嚴重,剛才那金二不是說了嗎,腰間有痣呢,可見衣裳都——嘖嘖,那金二真敢啊,不過幸好兩人都沒失身,還被俊美挺拔的安國侯世子所救,雖然聲譽有損,但是若安國侯世子不嫌棄,娶了兩美,倒不失為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