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2 / 2)

盛世安穩 落雨秋寒 8390 字 7個月前

或許嫖/娼對一個未婚官員來說不算什麼,但這是相對的,司向紅作為狀元,也是備受矚目的人才,還沒開始建功立業便已名聲有損,根本就沒有挽留的價值。後麵多少人等著他屁股下的位子空出來,那些人也不會罷休的。

其實眾多的理由都是虛的,最重要的一點是,皇帝怎麼想的。皇帝偏向你的時候,再荒唐的理由他也會護著,厭棄你的時候,一點小事也能成為罷免的理由。結合前世的記憶,周昌帝對司向紅的心思,謝意馨自認還能猜到幾分的。

從策論經義等方麵看,司向紅都是劍走偏鋒,手段鬼譎的人才。這樣的人才,皇上年輕的時候會喜歡。

可是如今的皇帝老了,用生不如用熟,這麼多年科舉下來,也積攢了不少人才,對人才並不缺。而且他現在老了,精力大不如前了,喜歡的是那種中規中矩易於掌控的人才。所以上一世,他才會任由以謝家為首的文臣打壓司向紅,並且對他這個探花也不甚重用。而司向紅這樣還能起來,就不得不說他的能力極強悍了。

這一次謝意馨要做的便是斷了司向紅複起的可能。

結果她已能夠預見,司向紅名聲已毀,再呆在翰林已經不合適了。大昌國有言,非翰林不能拜相,此事一出,幾乎是斷了他封侯拜相的資格。再者他在床第間的惡習,估計京城裡頭好點的人家也不會願意把女兒嫁過去了。妻族之力是完全沒辦法用上了。

司向紅的結局,要麼就隱身在殷慈墨身後做幕僚,要麼就吞下這個苦果,外放從小官做起。

如果他選擇做幕僚,便不能建功名了,可司向紅愛的不就最愛功名嗎,斷了他的功名跟殺了他沒區彆。而且很多事,自己去做,和自己出謀劃策讓人去做是

不一樣的。畢竟有時候嘴巴還有跟不上腦子的時候。

以司向紅對名利權力的執著看重,有六分的可能會選擇外放。可是因為這個事,加上謝家的運作,他外放的地方估計不是什麼好地方,必是窮山惡水之地。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便讓他有去無回。自古以來,死在赴任途中的官員數不勝數,也不差他司向紅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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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臚大典上,新科狀元司向紅不出意料地被湯家的禦使參了一本,說他門風不正,品行不端,不堪為官!並且將當日在十九樓發生之事與褻褲事件及祝尚書之女因懼怕他不得退婚而情願赴死一事都說了出來。

三皇子一派的馮禦使立即出列,反駁道,“新科狀元司向紅與十九樓花魁秦默荷男未娶女未嫁,兩人郎情妾意,再者十九樓又是那樣的地方,貨銀兩訖,兩人怎麼折騰也是閨房之樂,與彆人無關。有些人就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吧?”

“郎情妾意?就我所知,這些天秦默荷對司向紅一直是避而不見的吧?原來這就叫郎情妾意啊。”湯舒

赫的聲音拉得長長的。

馮禦使吱唔了一下,道,“哈,男女間鬨點彆扭不行嗎?”

湯舒赫道,“沒哪個女人會喜歡把自己打得半死的男人,而這種虐打在馮大人看來竟然是閨房之樂,我是真心不能理解啊,原來馮大人的閨房之樂竟然是這樣的,我真替令郎以後的妻妾擔心,如果令郎如你老一般的想法,怕要不了幾年——”未竟之語,不說大夥也明白。

馮禦使一時語塞。

“湯大人,請恕小子直言,這些都是個人私事,不必拿到朝堂上來討論了吧?”司向紅不帶情緒地道。

“你說這是小事,那麼自己的褻褲被人掛在牆頭又怎麼說,知道京城的百姓們看了那褻褲之後是如何看待咱們朝中的官員的嗎?”湯舒赫義正詞嚴地反問,“前陣子皇上並幾位皇子帶著許多的兒郎冒著大風險為百姓做事為朝庭賺了不少讚譽,對比之下,你不覺得慚愧嗎?”

有兒女參加了城煌廟組織救災的官員都深有同感地點頭。

“湯大人慎言,那褻褲你敢肯定是在下的嗎?”此話,司向紅用了春秋筆法,他自己不承認也不否認,卻去問湯舒赫敢不敢肯定。

湯舒赫是看出來了,定定地看著此子,沒有出聲。倒是他底下的小囉囉直哄哄地道,“神偷司空空說是偷你的,那還能有假?”

司向紅輕蔑一笑,“笑話,一個偷兒的話你們也信?”

“我們信不信沒關係,外麵的百姓們是信了。”湯舒赫以牙還牙,“而且,皇上,這回的動靜折騰得有點大啊,吾竊以為司狀元再進翰林,實在是不太適合。”

司向紅上前一撩官袍跪下,“皇上,都說紅人是非多,臣自打中了這狀元,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是非臟水就往臣身上潑,臣實在是無可奈何。”

接著又道,“前麵二事,臣該說的也說了。但剛才

湯禦使所言祝尚書之女是因臣而死,臣實在惶恐。臣並未見過祝尚書的女兒,說她因臣而死,委實太過牽強。就算臣長得麵目可憎,也得見上一麵才能嚇得死人不是?”

“據我所知,祝尚書有意與你結親,你們已經交換庚帖。隻是祝尚書之女性懦,你在十九樓的惡行一傳開,她便怕得上了吊。你還敢說你沒有責任嗎?”事情到了此處,湯舒赫屬於湯家的犟脾氣發作了。

祝尚書欲把女兒配給司向紅一事,他們略有耳聞。與其說她是因司向紅而死,倒不如是被自己父親逼迫而死。這兩人都有責任,隻是祝文況責任更大一些。

祝文況出列,“啟稟皇上,小女之死,是她被人調唆一時衝動想不開。對此,我這當父親的也很心痛,但此事委實怪不得司狀元,還請皇上明鑒。”

此話一出,舉朝嘩然,這狀元爺究竟給了祝尚書什麼好處,竟然讓他連女兒之死都不計較了。

聽到這裡,周昌帝的眉頭微微一皺,這祝文況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就在這時,周昌帝的貼身太監李德衣擺被徒弟揪了一下,他機警地往外一瞧,見慈寧宮的總管高仁來了,忙走了出去。兩太監頭子嘀嘀咕咕了好一會才分開,李德回到金鑾殿自己的位置默默站好,看了下麵不知死活的祝尚書與新科狀元一眼,默默歎了口氣,這祝尚書是老糊塗了還是怎地,難道忘了他妻子莫氏的身份了?隨後李德瞅了個空檔,把太後娘娘的意思傳了給皇上。

當年微末之時娶的是太後身邊最得意的莫嬤嬤唯一的侄女莫氏,這麼些年來莫氏隻生了一個女兒祝霏,其他的孩子俱是妾室所生。如今祝霏死了,看著祝文況一點也沒有為女兒討回公道的意思,難怪莫氏這次要進宮了。莫嬤嬤當年是為太後擋刀而死,太後一直記著這個情呢。而莫氏這次進宮,卻是她成親這十幾年來的頭一次,這個忙,若是不過分,是一定得幫的。

這些年來,太後一直都是吃齋念佛,對皇帝的事少有乾涉,難得有一回請求,周昌帝也不願拂了太後的

麵子,再者,這回祝文況做得也著實過分了些。看他的樣子,定是不知道妻子莫氏已經入了茲寧宮了。

“好了,都住嘴吧,好好的傳臚大典被你們攪和成什麼樣子。此事朕已決定交給大理寺,限三日內審理清楚。再者,既然新科狀元司向紅牽涉其中,傳臚大典就彆參加了,暫避一旁吧。”

“皇上英明!”

司向紅咬緊牙根,默默退到一旁。

其實此事,皇帝這樣已經算是隱晦表態了,大理寺的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怎麼做。如果皇帝不介意,傳臚大典必不會叫他暫避一旁,既然叫了,就表示了皇上對此人的不喜。態度有了,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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