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馨走到謝蓉青身邊,用口型慢慢說道,“彆出聲,能走麼?”
謝蓉青試著站起來,卻發現雙腿無力,朝她大姐搖了搖頭。
謝意馨掃了一眼四周,沒發現有藏身之地,正欲與春雪一道扶著謝蓉青往回走時,從她們剛才走來的方向隱隱傳來了人聲鼎沸的響動。
“大姐,我能動了。”謝蓉青驚喜地道,聲音壓得很低,說著還動了動雙腳,以示所言不虛。
來不及了,謝意馨微眯著眼看著已經出現在她們視線中的被一乾貴女婦人簇擁著的長公主,腦子迅速地轉著。
“嗯哼!”就在這時,謝意馨腿部不知為何被擊了一下,痛得她眼角濕潤,痛是那種痛入心扉的痛,就是生孩子那會都沒那麼痛過。她一咬唇悶哼一聲,忍住了到舌尖的尖叫。
“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謝意馨抹了抹額頭的虛汗。受過了那種極致的痛,接下來雖然還是痛,但總算沒有那麼難受了。暗處,果然有人!
再一看,長公主他們一行人已經入了她們的視線範圍。再側耳一聽,假山後麵的動靜嘎然而止。似乎也發現了情況不對。
微風吹過,謝意馨似乎聞到了一股腥甜的情/欲味,不由得皺起了秀氣的眉。
謝蓉青與春雪也吃驚地看著出現的眾人。
這個時候隻能用苦肉計了,罷了,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我想長公主他們定是來尋我們的,我的腳踝扭傷了,一會你們倆扶著我走,沒有我們在這等長公主自己過來的道理。”說著謝意馨移了下身子,在她們倆人的遮擋下,腳以詭異的角度往地上重重一砸,
喀嗒一聲,謝意馨倒吸了一口冷氣,疼死她了。
“小姐!”
“大姐!”
謝蓉青與春雪驚呼。
謝蓉青的眼眶又紅了,她再笨,也知道此時情況不對頭了。
“快扶我起來。”
兩人扶著她吃力地朝來人的方向迎了上去,現在謝意馨就想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越遠越好,越遠越安全。
可是,春雪與她妹妹都是弱女子,扶著她,三人走得不快。
才走了不到三丈,兩波人便遇上了。
行禮時,謝意馨假裝要摔倒,一隻手卻緊緊拽著長公主的手臂。
“你這是怎麼了?”長公主吃驚地問。
“回長公主,臣女的腳踝扭傷了。”謝意馨苦笑著道,“你們是來找我們的?真的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
眾人看謝蓉青神色正常眼神清澈,完全不像是中邪的樣子,不由得失望。
謝意馨眼睛定定地看著長公主,意有所指地說道,“長公主,那曇花快要開了吧?咱們趕緊回吧?彆錯
過了。”手卻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臂,暗示著。
“咦?假山那邊有人!”一個丫頭驚呼。
長公主的臉色微微一變。
“不要胡說!”長公主身邊的嬤嬤輕嗬。
“我也看到了。”有人小聲地說。
“現在天色黑了,看走了眼也是有的。而且我們過來是為了找兩位謝小姐,既然人已經找到了,咱們就回吧。況且謝大小姐扭傷了腳,正該及時醫治才是。再者,那曇花想必也要開了,你們就不想親眼看看那花開的模樣?”長公主笑吟吟地道,話似勸解,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張夫人哎喲一聲說道,“我的好公主喲,花什麼時候賞不行。可假山那邊,你還是趕緊派人去看看吧。萬一那裡藏著歹人,臣女擔憂公主的安危啊。謝大小姐雖然傷了腳,也會理解的是不是?”
謝意馨疼得直抽氣,假裝沒聽到張夫人的話。
眾人的表情很微妙,懷疑的目光在謝意馨三人身上掃來掃去。假山那頭的人,莫非是謝家姑娘的幽會對
象不成?
這麼大動靜,把公主府中的侍衛都驚動了。此刻,一些護衛已經散落在他們四周。
殷慈墨的手微不見地動了動。
“什麼人?”突然一個侍衛大喝一聲,然後往假山那邊衝了過去。
“攔下他!”謝意馨沉聲一嗬。
竟然真的有一個侍衛衝過去攔人了。可是,待他和前麵的侍衛交上手的時候,才回過神來看向長公主這邊。
長公主看了謝意馨一眼,見她朝自己尷尬地笑笑,收回目光,然後對後麵的那個侍衛下令,“都退回來!違令者,華昭,不必顧忌。”
沒一會,那個叫華昭的侍衛便押著第一個侍衛過來了。經過謝意馨身邊時,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他也納悶,當時不知怎地,聽到她一下令,下意識就照著做了。現在想來,太不可思議了。
華昭並不知道,剛才那一刻謝意馨也是全神戒備氣
勢全開的,當了十來年總攬大小事物的侯爺夫人,震住一下屬下的氣勢還是有的。
長公主大發雷霆,“你好大的膽子,本宮沒下令,你便敢私自行動?!”
“公主恕罪,屬下是真的看到有人藏在假山裡頭。”
長公主狠狠地甩了那侍衛一巴掌,該死的,假山裡有沒有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想不想查,這個該死的侍衛竟然違背了她的意願!
“吵死了,想好好賞個月都不行。”一道好聽的男聲突兀地響起,然後腳一點一躍,翻身坐上了一塊石頭之上。
“呀,是五殿下。”眾人驚呼。
“我就在這,你們剛才誰說要過來搜這假山的,來吧。”說話間,南君夕溫和中帶著冰冷的眼神卻剛才他站著的地方一掃。
原本掙紮著的駙馬爺崔言頓時不敢動彈,被抓奸現場的時候他就知道完了。本來他心中還有一點希冀,
以為鬨大了,雖然丟臉丟人,但至少能保住一條命,多活一段時間。如果不鬨,等著他的就是一個死字了。可是君南夕那眼分明是警告,警告他如果敢妄動,等待他的就不僅是個死字了,或許還要連累家族。
殷慈墨本來清亮的眼一凝,然後垂下眼眸。
張夫人哆嗦著說道,“不敢冒犯五殿下。”
“你們也知道是冒犯啊。我還以為,你們欲以關心的名義行脅迫之事呢。大姐,這兩年你手段退步啊,什麼阿貓阿狗都敢駁你的話了?”
長公主眼睛一閃,幾乎可以肯定假山內一定有狀況,不過不急,打發了這些人走再說。
“五弟說的不錯,近兩年來本宮就是太和善了,才會讓那些人不把本宮的話當一回事。”
眾人一聽,隻覺得心中無端地冒出一股寒氣。
“現在,你們可以隨本宮去賞花了嗎?”長公主一字一句地問。
“長公主說笑了,今天我們就是來賞花的嘛,如果今晚沒賞到,我便賴在公主府不走了。”有人打著哈
哈說道。
“是啊是啊,走吧,那花該開了吧,我聽說啊...”
在場的人三三兩兩,相攜離去。
今晚波瀾叢生,大家都沒什麼心思賞花了。看了那曇花沒多久,便陸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