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1 / 2)

盛世安穩 落雨秋寒 10304 字 6個月前

隻是這一回,謝意馨想錯了,周昌帝並不如表現在外地那麼在意道教與佛教的。

利用道教佛教等宗教達到自己的目的,太祖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因為君無威知道,百姓們需要信仰,他們信了因果,就有所畏懼,因為畏懼而有所約束。無畏無懼的人,並不是那麼好管理的。所以他從不抑製宗教的發展,卻會控製在一定的範圍裡。

對於周昌帝這個接任的兒子,他臨終前就曾交待過,宗教作為引導與控製民心的工具,可以利用,卻不能儘信。

這也是君無威擔憂有人利用宗教,借著周昌帝的手,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顛覆皇朝。

眾人以為君無威對這些天命什麼之類的是極信的,隻是事實上,君無威對這些,雖然談不不屑一顧,卻不會被其左右,甚至能反著利用一把,達到自己的目

的。而由君無威教育出來的周昌帝同樣如此。

至於龍脈龍氣之類的,如果這些由一些苦苦修行的德道高僧說出來,或許他會信上幾分,隻是厲天行?

修行了,卻連世俗榮華都抑製不了的人,說出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所以在厲天行裝模作樣地說著朝中有妖星作怪的時候,周昌帝眼底劃抹一絲嘲諷。

太祖教的這些東西,周昌帝一直都是謹記在心中,這些年,也沒吐露過半點。他是預備效仿皇考,在臨終前,才會對接任者吐露的。

隻是這些,謝意馨不知道,殷慈墨同樣不知。而君南夕,卻是能看出一點的,所以看著今天這出戲,他才會如此從容。

“太後,恕臣直言,剛才慧元大師不是說了嗎?那妖星曾在東北方動過土,隻要我們找出確切的動土的地方,再看看是誰在這動過土,這人不就找出來了?”有人提議。

太後希冀地看向周昌帝,“皇帝,這個法子聽起來倒是可行。這妖星若是不除,哀家這是寢食不安啊。

若能除了這危害大昌的妖星,哀家的心就能放下了。”

“隻是慧元大師標出的那地,我們隻知道是在翼州境內,也不知道是哪個縣哪個角落啊。”有大臣疑惑地說道。

“我師傅既然能算出浮陽會有地動一劫是被人亂動土傷了龍氣,就能大致算出是到底哪處被動了土。隻是這麼做會消耗一定的法力,剛才師傅已經受傷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演算?”厲天行驕傲地說道,隻是在說最後一句話時,明顯帶著擔憂。

“無妨,這是為國為民的好事,就算為師法力不濟,為了這十萬萬蒼生,為師就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也是會去做的。”慧元大師一臉淡然。

周昌帝緩緩點頭,“慧元大師既有如此憐憫蒼生的心,朕心甚慰,那一切就勞煩大師了。”

“皇上,太後,貧道這就開始演算。”

接下來,又是一陣神神叨叨的舉動。

隻見他眼皮一掀,睜開了眼,可眾人注意到他眼中

隻剩下眼白部分。接著,他手一揮,出來一張長形的宣紙,接著他手握著筆,在紙上揮毫著,期間,他的眼睛一直是隻有眼白部分存在。

約摸過了一盞茶左右功夫,他大喝一聲,朱筆橫穿宣紙,“皇上,太後,這是貧道開了天眼看到的,朱筆所指,便是咱們要尋之地。正因為此處被人隨意動土,傷了龍氣,惹來了天劫,”

謝意馨一抬眼,隻見原來空白的宣紙上,畫著一副翼州的詳細地圖,比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副都要詳細,大到城市小到鄉村,有上麵都能找到。這博聞強記的本事,也算是能耐了,她暗忖。

“咦,這一片不是屬於燕子湖的地麼?”

眾人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是開封府的同知李大人,此人在翼州的浮陽縣任過縣丞,能認出來朱筆所指的地方是燕子湖所屬並不奇怪。

“我瞧著也像。”有在那任過職的官員附和。

謝意馨靜靜地看著事態發展。

“傳現任浮陽縣丞。”

周昌帝沉聲道。

薑成白滿頭是汗地上到跟前。

因為殷崇亦預言地動一事,不少翼州的官員都被傳召回京詢問相關的情況,所以立薑成白一個小小的浮陽縣丞能及時出現,很正常。

他站在地圖麵前,細細地看了好一會,才說道,“回皇上,這圖看起來,確如李大人所說的,是在燕子湖一帶的地方。”

“去年,曾有人在此大肆動過土嗎?”周昌帝問。

“貧道算出,應該是四月中旬左右動的土,而且此妖星是八月下旬離開浮陽縣來的京城。”慧元大師補充。

薑成白想了好久,然後拿眼看向她爹謝昌延,一臉的糾結與為難。

謝意馨見此,淡淡一笑,終於演到這一步了,這些人真不容易啊。

“有話就說,彆吞吞吐吐的!”周昌帝皺眉。

“回皇上太後,其實燕子湖並不大,而且浮陽縣的

縣衙正是坐落在燕子湖區內,所以臣對這一帶還是比較清楚的。若說去年四月份有誰動過土的話,隻有當地的謝氏一族,他們當時組織過人挖了一條渠。”薑成白掃了謝昌延一眼,低頭說道,“這謝氏一族,正是持禮公的本家族人。”

此話一出,不少人目露異色,謝家竟然是妖星所在的家族麼?

是了,這一切都太符合了。四月份動土,八月謝氏一族舉族遷來京城。而且盜了龍氣,助長自己的氣運,經商者財運亨通財源滾滾,為官者官運加身步步高升。謝家這一年來的事,不正應了這一句?

“謝愛卿,可有此事?”周昌帝皺著眉頭問。

“這個,臣不是很清楚。”謝昌延這話倒是實話。

“你不清楚,就找清楚此事的來回答!”太後一聽妖星可能出自謝家,加上他模糊的態度,頓時不悅了,加上此刻也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她開口插句話還是可以的。

“皇上,臣記得翰林院典簿謝東名正是謝大人的族

人,他正是去年從燕子湖遷來的,皇上何不傳他來問話?”有大臣提醒。

“傳!”

不久,一青年才俊上前,“微臣參見皇上!”

見是謝東名上前回話,眾人的臉色更微妙了,謝東名如今是翰林院典簿,十七歲的翰林院典簿,真可以稱得上是年少有為了。不正應了剛才慧元大師所言?

周昌帝又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謝東名想了想說,“回皇上,去年老家確實曾挖過一條渠。隻是皇上有所不知,去年四月時,天氣反常,有一個多月沒下過雨了,如果再沒有水澆灌莊稼,所有的土地都有可能顆粒無收,所以我們才會挖這條渠,欲引燕子湖的水澆灌莊稼的。”

“皇上,情況已經很明顯了,謝家明顯就是那妖星!”厲天行義正辭嚴的指出。

“按慧元大師所說之言,確實是謝家符合這條件。”祝文況捋著胡子頷首。

謝昌延站出來,沉聲道,“厲大人,飯可以亂吃,

但話不能亂說啊。我們謝家對朝庭對君家,忠心耿耿,一片赤膽,哪會禍害江山社稷?再者,承蒙先皇及當今聖人的恩典,我們謝家作為十大世家之一,過得也不差,為何要自掘墳墓,禍害這江山?我們謝家又不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原因顯而易見,隻能說你們謝家得隴望蜀欲壑難填!”

謝昌延氣道,“滾你的,你們嘴皮子一撳就想給我們謝家扣上這禍亂江山的帽子,沒門!我爹隨太祖打江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說句大不敬的話,對大昌對君家,我們謝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師徒現在意欲如何?殘害忠良麼?”

這話有影射,眾人都沉默了一會。很快,便有人打破了這沉默。

慧元大師說道,“謝家是大昌的功臣,這點貧道不否認。但若說今後絕不會做出危害大昌江山的事,貧道就不敢肯定了。或許這不是你們的本意,但不可否認,你們先前在燕子湖挖的那條渠,確實是傷了龍氣

。而且你們謝家,確實出了一個妖星!”其實從妖星的可能性漸漸指向謝家的時候,慧元的眉頭也一直是緊緊鎖著的,似乎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唯今之計,隻要用這妖星做陣眼,配以一百零八謝氏的青壯年男子做陣牆,由貧道布下八方輪回陣,便能修複受損的龍氣。你們謝家號稱對大昌忠心耿耿,不會連這點要求都拒絕吧?”慧元步步進逼。

謝昌延瞪了他一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跪下了,“皇上,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昌是君家的,謝家對君家自然是忠心耿耿的。雷霆雨露俱是皇恩,隻要皇上有命,謝家不敢不從。就算布這個陣需要謝家全族的人出動,謝家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隻是有些疑問,還需要請慧元道長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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