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了個同學見麵。”張霖道。說完出了店門走了，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妹跟彆人討論他的感情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女同學，要是女同學，我媽得開心死。”李曉看著她哥的背影道。
陳昊沒回話。
籃球場上，幾位男學生在叫他。他把喝完的礦泉水瓶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回操場打籃球了。
張霖先去菜市場買了點菜，他燒菜的手藝一般，隻買了一些簡單容易做的。
然後根據原主的記憶，走到縣二小的學校門口等著。昨天那男孩說是5點放學的。
5點一到，鈴聲響了。
校園裡開始嗡嗡嗡的吵鬨聲，沒多久，幾個男同學打鬨著出了校門。打頭的正是陳明明。
他走到男孩跟前：“明明，我替你爸來接你放學。”
陳明明看到又是他，心裡沒好氣。昨天就是因為他，在網吧沒玩多久就被老爸帶回家了。
今天他又想搞什麼。
“我爸昨天說他不認識你。”陳明明不客氣地道。
“他認識的，我在一中的旁邊開書店的，是書店的老板。你爸是學校的體育老師，我們當然認識。”
“我不用你接，我那麼大了。可以自己回去。你走吧。”他剛從老家轉學到這裡沒多久的，但是對於回家的路已經記得很清楚。
張霖沒說話，就這麼跟在男孩的後麵。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小區樓下。
陳明明一屁股在花壇邊坐下來，他沒帶鑰匙。平時都跟同學玩的晚一點再回來，他爸剛好就下班到家。今天回來早了。
張霖坐在他身邊。其實原來的他很少跟小孩打交道，所以目前除了儘量的接近陳明明，多刷臉，也沒彆的辦法。
“你拎著的是什麼？”陳明明問。
“我買的菜，晚上給你燒菜吃。你喜歡吃什麼菜。”
陳明明報了一連串的菜名，全是肉菜。
張霖勸道：“你該吃點青菜，隻吃肉會變成大胖子。”
陳明明想象了一下自己變成跟班裡的那個胖子一樣，有點可怕。大家都喜歡嘲笑胖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陳明明很少這麼心平氣和的跟他爸爸聊天，小時候他在鄉下奶奶家長大，他爸爸在縣裡當老師。每次他爸回來的時間都很短，他爸又是個不多話的。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肯定是陳明明調皮搗蛋欠教訓的時候。
陳明明發現這點之後，就越來越皮了，他奶奶有時候管不住他就會給他爸打電話，他爸就會打電話說他。有時候也專門回來揍他。
陳昊拎著菜進了小區，遠遠看到自家兒子旁邊坐著的男人，好一個約同學見麵。謊話張口就來。
他像是想到什麼，內心感覺很可笑。長這麼大，不是沒跟男的搞過。遇到過追他的，也追過彆人。
纏人的也有，前2年一個娘們兮兮的小gay，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天天在校門口等他下班，他愣是沒給人一點機會。
後來人受不了就走了。他不喜歡的，看都不會看一眼。也沒有‘不上白不上’撿便宜心理。
說起來沒有哪一個人追他的方法會這麼奇葩，不纏著他，去纏他兒子。
平心而論，這個書店老板長得不錯。乾乾淨淨的，模樣也算俊秀。但是也許是第一印象太壞，總是做奇怪的事情，把他那點樣貌產生的好感全部敗光了。
張霖正把花壇邊上一隻亂爬的螞蟻用草枝撥開，陳明明手癢，捏住那螞蟻一撚，螞蟻在他指尖變成一灘黑泥。
張霖覺得有點惡心。退開了些。
突然一個高大的罩了下來。兩人雙雙抬頭一看，是陳昊下班了。
陳昊看著眼下兩張臉，第一念頭竟然是，這兩人長得有點像，乍一看還以為他倆才是親父子。
把這個詭異的念頭甩開。他踢踢兒子的小腿。
“回家，坐在這裡乾嘛？”
說完轉身就走。
掏鑰匙開門，陳昊先把菜放進廚房。一轉身，張霖直直地站在那裡，在陳昊不善的目光下晃動了下手裡的袋子。
“陳老師，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給你們做飯吃。”說著他若無其事地把袋子擱在台上，把菜一樣一樣地拿了出來。
陳昊站了一會，突然一轉身，雙手往前一撐，把青年堵在灶台和自己之間。
“你打老子的主意？”陳昊眼神危險的眯起。
我是打小子的主意，張霖在心裡說，知道這個男人估計是以為自己喜歡他，所以才會討好他兒子來討好他。這個誤會如果能達到接近陳明明的目的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好。
張霖鼻腔裡都是男人的氣息，煙味汗味，他不適地往後退了退。雙眼定定地看著男人的眼睛，欲言又止的樣子。
要誤會就誤會徹底吧。
張霖的神情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陳昊惡意地笑了笑：“你不是我那盤菜。”
“是不是那盤菜，你沒吃怎麼知道呢？”說著張霖撥開他的手，拿了灶台上的菜麻利地洗了起來。
“我做菜很好吃的，不信你一會嘗嘗看。”
陳昊看著張霖淡定地在那裡切菜，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菜煮好的時候，張霖出去，見到陳明明在沙發上看電視。陳昊估計在洗澡。
“明明，幫叔叔端一下菜。”張霖喊道。
陳明明應了一聲，沒動。
張霖又重複喊了一遍。陳明明終於從沙發上起來。他顯然沒什麼端菜的經驗，一進廚房，正想端那湯碗。
“這個燙的，你端那盤青菜。”張霖說。
待這兩人把飯菜端上了桌，陳昊才洗完澡，擦著頭發從浴室裡出來。
“爸，你快來吃飯。李然叔叔做的菜真好吃，比你的好吃一萬倍。”陳明明嘴巴裡塞著一個蝦球。一臉的滿足。
張霖覺得陳明明有點誇張，要麼是陳昊平時做的菜真的難吃，要麼就是兒子故意誇張了，故意氣他老子的。
“那麼好吃也塞不住你的嘴。”陳昊沒穿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似乎是察覺到張霖的視線，他擦頭發的手頓了頓，隨即進了臥室，出來的時候穿上了t恤。
往後的幾天，張霖都是4點半就準時從書店出來，去買菜，然後接上陳明明回家。陳明明乖了兩天。後來實在想跟同學去網吧玩遊戲，就偷偷早退了，在張霖來之前就溜出了學校。
張霖沒接到他，就回自己家了。
陳明明在網吧跟同學瘋玩了一晚。沒想到一向不管他去不去網吧的老爸，在他快12點回到家的時候，抓著他揍了一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