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魯苗苗乖乖在門口等她。
兩人跑步,宋寧依舊跑不動半城,但跑完後腿沒有那麼疼,魯苗苗則是跑兩條街,在江邊一邊打宋寧教他的出勤操一邊等她。
兩人一身汗,一邊跳著一邊趁著朦朧的天色回家,剛到巷口,就看到沈聞餘在路邊吃餛飩。
“沈捕頭?”魯苗苗一臉驚訝,“你大清早來這裡吃飯?”
沈聞餘穿著捕快的淺藍袍子,頭發束的高高的,膚色白皙眸光清亮精明,他衝著兩人一笑,道:“給你們點好了,正好吃。”
“那多謝了。”宋寧從善如流地坐下來,“聽說出案子了?”
沈聞餘:“嗯,所以昨晚沒有來,抱歉。”
沈聞餘將辣椒油給她,宋寧抬眼看他一眼:“您這是一夜辦案,還未休息?”
“倒不是,隻是想吃這裡的餛飩,順道提醒你,衙門裡還有賞銀等著你領。”
宋寧更驚訝地看著他。
“如此看我作甚?”沈聞餘失笑,指了指辣椒:“你不吃?”
魯苗苗放了一勺紅油。
“小沈爺今日格外帥氣。”宋寧沒放辣油,將一碗餛飩吃了,又帶了兩塊餅,順道將飯錢付了,“昨晚你沒福氣吃我親手做的飯菜,今天你早上和中午的飯菜我包圓了。”
沈聞餘忽然上前來,低聲道:“是謝我去祠堂救場,還是內疚沒有分我半條驢腿?”
“內疚沒有分你半條驢腿。”宋寧一本正經地道,“還要嗎?”
沈聞餘失笑:“我在這裡等你,你快些。”
宋寧再次回到巷口時,沈聞餘正在負手立著,望著遠處發呆。
“沈捕頭一臉憂愁,又對我如此熱心,是昨晚的大案有求於我嗎?”
沈聞餘搖了搖頭:“沒有,昨晚的案子大人分派給蔣濁了。”
“那你清閒了。”宋寧沒有再深談,“明天是科考最後一日?”
“嗯,考完之後便要忙了。”
宋寧不解。
“朝廷昨天文書送達,保寧要征兵。府衙肯定會將事放權到縣衙,最後都是我們在做。”
他要緊盯著竇萬釗,會不會將征收的好兵偷偷養在牛頭山。
宋寧挑眉,奇怪道:“前年不是才征過嗎?”
“嗯。朝廷遣去的使臣和談沒有成功,現在征兵,估計就是要支援西北。”沈聞餘語氣沉沉地道。
中原無主,群雄逐鹿,亂了三百年,各方諸侯更迭,民不聊生。
一百六十年前,太祖皇帝接手郭氏軍權,一路披荊斬棘,將一支僅有兩萬人的郭家軍,壯大成幾十萬人趙氏軍團,僅僅用了十六年便統一了中原,在洛陽順利登基,趕
走契人,並在舉國反對之下,遷都燕州親自鎮守戍邊。
不過,雖說契人被趕走,但也帶走了無數漢人,他們割據西北,發展農業畜牧,將金遼國壯大坐穩。
兩國膠著對立,打打停停,至今未斷。
五年前,金遼國王去世,其十七子蕭撻重元殺了太子和所有兄弟登基為新帝。
蕭撻重元好狠鬥勇,登基後立刻就派兵在大周邊境連搶了七八次,重新引發戰爭,這一打又是幾年。
去年底,大周國君因年老體衰,想要休養生息,於是先是書信示好,談攏後,於今年初派官員去和談。但不知為何,派去的大周和談官員都被人殺了,這一來,兩國又再次翻臉接著打。
這些宋寧是知道,但並不關心,她還停留在溫飽線上:“沈捕頭是打算從軍報國嗎?”
沈聞餘背著手,年輕的臉老成持重,他點頭:“等我為我爹報了仇,我就去!”
宋寧揚眉。
沈聞餘覺得自己失了態,和宋寧說的過於多了,便生硬換話題:“這幾天死了兩個人,都和你有些關係,你可想聽一聽?”
宋寧從善如流地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沈聞餘道:“司老六以及他的案子初七那天移交到府衙,但前天半夜,他在牢裡自縊了。”
“自縊?”宋寧挑了眉頭,“仵作驗屍後的結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