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說完,看著胡清遠,道:“胡先生,我要是漏了,歡迎補充!”
胡清遠撇過臉去不說話。
“難怪那天宋姑娘進了吳子毅房間查看。宋姑娘說的沒有錯,事情的經過大概如此。”金廣予接的話,“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秤砣還在,我還以為丟了呢。”
金廣予說著話,臉上掛著笑意,神色篤定。
“金管事隻是處理善後而已,大可不必認罪。”宋寧笑著道,“你們先生的好習慣,實在是太幫忙了,因為他沒有丟掉的東西不隻是秤砣,還有個東西。”
金廣予臉色一變,胡清遠也是眸色漸沉,看向正端著托盤進來的段毅。
托盤蓋著布,但他透過布,猛然想到了一件東西。
“什麼?”雲燕問道。
宋寧解開托盤上的布,道:“是胡先生的長袍!”
她說著,刷一下將長袍抖開。
是一件天青色的素麵錦長袍,做工很考究,和胡清遠的氣質也很配,但此刻,這件袍子卻讓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長袍上,從胸口到衣擺,幾乎一整麵都是血跡。
“這個血跡從胸口到衣擺,是典型噴射型血跡。”宋寧牽著給所有人看,“這件衣服在胡清遠的房間裡搜到的,這真的要感謝胡先生不丟私物的好習慣。”
“現在,我雖費了一點力氣,但總算是有收獲的。”
“有了這個,胡先生認為我還需要誘供嗎?”
竇萬釗沉沉歎了口氣,他沒想到胡清遠連殺人的衣服都還留著。
這什麼習慣,就算不舍得丟私物,也不至於將一件帶血的衣服一直留到今天吧!
公堂外,明珠的學子們已經沒了聲音,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那件衣服。
其他人各個激動起來,有人道:“有了這件事衣服,他不認罪也得認。”
“你做假!”胡清遠忽然大聲道,“衣服是我的沒有錯,但這血跡卻不是。”
雲燕也道:“這件衣服是我去年給先生收拾起來的,他今年都沒有拿出來過,怎麼可能有血跡。”
“事到如今,還要再抵賴嗎?”宋寧嗤笑道,“凶器、證人、凶衣……如此多的東西都在,你們還要否認嗎?”
“為什麼你們有底氣否認?”宋寧對胡清遠大聲道,“沒有人會維護你,竇大人剛正不阿不可能維護你,梅大人秉公執法也不可能維護你。”
兩位大人互看一眼,撇過臉去。
他們想維護。
“現在的事,已經由不得你們了。”宋寧說完,猛一轉身,抱拳對梅成橋道,“人證、證據以及凶器都俱全,請大人明辨!”
“主犯胡清遠、從犯金廣予、雲燕,請依法判他們罪責。”
梅成橋盯著那間帶血的長袍,眉頭直抖。
“我說了,不可能!”雲燕突然站起來,一把將宋寧手裡的衣服搶過來,瘋了一樣使勁扯著,“不可能,這上麵的血跡是你做假的。”
“沒有,就是我從胡清遠的房間搜出來的。”
“假的,假的!”雲燕重複著話,使勁去扯,奈何衣服太厚,她根本扯不動,“不可能,是假的,假的。”
宋寧忽然話鋒一轉,問道:“為什麼是假的,真的被你丟掉了,還是洗乾淨了?”
“被我……”雲燕脫口回她,但說了一半卻生生忍住,她忽然明白了,宋寧根本就是拿了一件假血衣在詐她,她對梅成橋道,“大人,快手做假是要當從犯論罪,決不能輕饒她。”
宋寧笑了,無所謂地道:“如果我做假,甘願受到懲罰。”
“你!”雲燕忽然發現,她麵對手裡這件事明明是假的證物,卻無能為力,她沒法去否認,這上麵的血跡不是。
“證明啊,你證明是假的啊!”門口有人喊道。
“是啊是啊,口口聲聲說是假的,又說不出為什麼假,那就是真的了。”
宋寧很認同地點頭。
“我證明!”忽然,一直跪著的蘇墨如大聲道,“我證明!”
大家的視線刷一下投向她。
“墨如?!”雲燕臉色一瞬間煞白,胡清遠也看向愛徒,神色莫測。
宋寧負手走過去,蹲著看著蘇墨如,道:“蘇小姐,要證明什麼?”
蘇墨如看著她。
宋寧衝著她笑了笑,道:“請說。”
“我要證明,這件衣服、是真的!”蘇墨如幾乎是一字一句,聲音極沉,仿佛用儘了畢生的力氣。
宋寧笑了。
“蘇墨如,你瘋了?!”雲燕失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