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熠抱臂看著她,等著她的決斷。
“抱腰吧。”宋寧說完,攔腰抱住了他,把他往上送,“殿下,您、真的死沉死沉。”
趙熠冷笑道:“你彆抖,來回顛我連圍牆都摸不著。”
“摸、摸什麼勁兒,您快點啊。”宋寧上一次抱人,還是她弟弟五歲的時候,沒想到時隔幾十年……
“殿下,您上去啊。”宋寧索性靠著牆,艱難地抬頭看著趙熠。
趙熠也低頭看著她,她這幾息的功夫,就已經一頭的汗了,手臂在抖。
要不是嫌她勒的腰疼,他肯定再堅持一會兒:“成了,我上去了。”
趙熠爬上圍牆,敏捷地跳進院子裡。
宋寧呼一聲蹲在了地上,咕噥道:“癡長個子。”
她走遠些助跑上牆翻進院子裡。
趙熠正往內院走去,宋寧四周打量了一眼,低聲道:“殿下,您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進去?”
“不然呢,鬼鬼祟祟?”趙熠光明磊落進去。
宋寧呸他一聲,跟著他進了院子。
這裡沒什麼人打理,院子裡隻種了一些不需要精心打理的花草,草叢間還有枯萎的雜草。
倒也不意外,閬中的胡府也隻有三個下人做事。
“殿下,您往哪裡去?”宋寧覺得他很古怪,“您來過這裡?”
趙熠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道:“你怎麼話那麼多的,進來找人,難道還要悠悠哉哉?”
“是您目的太明確了,是不是您的屬下看到胡清遠和他的學生們,具體進了哪道門?”
趙熠停在整個院子的最後麵。
這個彆院前麵是一個非常規整的“日”字形狀,前後兩個主院都很空,宋寧剛才數了一下,整個宅子裡一共隻建了四個獨立的小院,都集中第一道門之後。
過了第二道如意門,就是一個巨大的空地,如果有人長期住,這裡倒是可以種菜養花,但現在這裡隻有黑漆漆的土。
此刻,趙熠帶著她就站在這一整塊空地的中間,放眼看去,就隻有靠北緊貼著牛尾山,建了一個類似茅房一樣的獨間。
“您要上茅房?”宋寧道,“去吧,我去前院走一走。”
她剛才過來的時候發現,所有的院子都是從外麵鎖著門,就連這個茅房的門也是鎖著的。
“我害怕。”趙熠抓住宋寧的手,“你陪我。”
“啊?”宋寧被趙熠拖著往茅房去,她推不開他的手,索性不管了,反正吃虧的不是她,“殿下,您的手滑不溜丟,手感不錯。”
趙熠腳步一頓,回頭瞪著她道:“注意力不要放在手上。”
“那放茅房上?”
趙熠生氣,步子跨的更大,拖著她走。
“你再囉嗦,我把你摁茅房裡。”
“那也要有這個本事。”宋寧說話的間隙,目光始終落在那間房子上。
走這麼近了都沒有聞著茅房的臭氣,那這裡顯然不是茅房。
難道這裡是暗室的入口,胡清遠和他的學生都還在裡麵?
都走到這裡了,為什麼要藏在暗室?
宋寧想的這個過程,趙熠推了推合上的門:“上鎖了,你踹開。”
“我?”宋寧問他。
趙熠反問:“難道是我?”
“行,你高貴。趙富貴同誌,麻煩讓一讓。”她推開趙熠,抬腳輕輕踹了一下。
趙熠鄙夷道:“就這身手還當快手追凶?”
“就你這腦子怎麼在互相傾軋、明爭暗鬥、血雨腥風的皇家活下來的?”宋寧將發簪拉下來,從鎖頭裡紮著進去。
趙熠冷嗤道:“你會的詞還真不少。”
“是的,我讀書很多年,我還會驗屍,您要不要試試?”宋寧說話的間隙,鎖已經開了。
“殿下也不誇我,以後我也不會誇你的。”
趙熠撇嘴,道:“不稀罕你誇。”
宋寧將門推開,做出請的手勢:“殿下,您請。”
趙熠走進門內,宋寧緊隨其後。屋裡比他們想象中要大,細碎的陽光從瓦片的縫隙裡透進來,將屋裡照亮。
“怎麼擺了這麼多東西?”趙熠蹙眉。
宋寧明白了,道:“胡府也有這樣一間雜物房,胡清遠將他淘汰不用的物品都堆在雜物間。”
她走過去,推了推堆疊的桌子,又翻了翻了沒有腿的椅子,蹙眉道:“殿下,您的人確定胡清遠師徒進了這裡?”
趙熠停在一個水缸麵前打量。
宋寧的視線落在地上。
一個立著的破舊衣櫃,櫃子的頂上和門都是灰,但木門上麵有淺淺的手指印跡。
“櫃子被打開過。”宋寧道。
趙熠應了她一聲,道:“動就動過,你看你的。”他繼續盯著水缸。
“水缸有水,您想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