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至少是牛尾山的兩倍大。
他們在山裡整整走了一個半個時辰,餓的宋寧停下來看著後麵幾個土匪:“確定不打獵烤肉填抱肚子再趕路?”
“還有一個時辰就到了,你忍一忍不行嗎?”土匪真是沒脾氣了,“你有點覺悟,你們被綁架了。”
宋寧撇嘴。
“人質也要吃飯。”趙熠說著撿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吩咐道,“打獵去吧,吃完了再說。”
宋寧點頭:“真打不著,摘幾個野果子也行。”
其中一個叫毛喜的土匪給自己順著氣,問自己的同伴:“四哥,這三十萬咱們還掙不掙?”
他受不了了,不然直接把這兩個人剁了拉倒了。
“掙錢都不容易。”被稱四哥的男人名叫呂四,“你再忍忍,帶著馬臉去找點果子來。”
兩個人去找果子的人,憤憤不平地瞪了宋寧和趙熠一眼。
宋寧蹲在身邊身邊,拐了拐:“富貴同誌我沒說錯吧。”
“沒頭沒尾的,什麼沒說錯?”
“那人叫馬臉,可他的臉很方。”宋寧道。
趙熠:“……”
“就你畫的那騾子?”
宋寧哼了一聲靠在樹乾打盹休息,耳朵卻在聽林子裡的動靜。
過了一刻鐘,去找果子的人回來了,捧著一兜的野梨。
粗皮糙肉,趙熠咬了一口就吐了:“算了,回去吃吧。”
宋寧也覺得難吃,跟著趙熠去趕路了。
“這錢我有命掙沒命花!”摘梨的毛喜暴跳如雷,拿刀要衝過去殺人,得虧他三個兄弟抱著他,勸著道,“你走慢點,彆衝動。”
“我們在前麵擋著就行。”
後麵吵翻了天,前麵兩個人依舊遊山玩水。
“十爺,觀您麵像您氣定神閒,可是留有後手?”宋寧問道。
“我就是我的後手。”趙熠看著她,“本來前手是你。”
他計劃讓宋寧當靶子,結果被她識破了,又計劃讓她來這裡探路引土匪,又被她算計一起拉到這裡。
她就是個孽障。
“您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宋寧不可思議,“您爹讓您來保寧查竇萬釗,在明知他牛頭山藏兵的情況下,居然一點人手沒給你?”
“聖上真的不是清理門戶?”
隻要趙熠暴露,竇萬釗把土匪一放衝進城裡,趙熠就必定死很慘。
“我需要用兵?”趙熠餘光看著她,“若非遇見你,我事情已經辦成了。”
宋寧耷拉著肩膀,歎了一口氣:“我以為是一條粗腿助我掙個三千兩,沒想到是條折腿。”
“你不是準備拿錢逃走嗎?”趙熠忽然湊近她,“昨晚,你娘逃走了?”
宋寧眯眼盯著趙熠,眸光裡殺氣翻騰:“我沒殺過人,但我想以我的手藝,應該會處理的很好。”
趙熠回敬她:“我殺過人,以我的手藝,你不會疼。”
宋寧抬手打他,趙熠一讓抓住她胳膊,兩人邊走邊較勁。
“怎麼說著說著還打起來裡?”後麵的土匪問道,“一會兒要將二位分開關嗎?”
宋寧道:“不用,我們相親相愛。”
說著,挽住趙熠的胳膊,笑眯眯地道:“您走慢點。”
趙熠冷笑。
又走了半個多時辰,忽然間四周就開闊起來,層疊濃密的樹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木樓和吊腳樓,傍山而建,鱗次櫛比壯觀不已。
在這寨子的下麵,則是一大片金燦燦的麥田,麥子還沒收,沉甸甸的籠在地頭,風一吹,麥浪翻騰……應和著田野間做事的女人和嚎叫的狗,居然像極了世外桃源,透著難得一見的安寧繁榮。
呂四指了指前麵:“是不是很震撼?”
趙熠不屑表達,宋寧倒是點著頭,震驚地道:“這麼多房子,按平均一間住兩人計算,毛估估你們一山得有二千四百人啊。”
沒看到孩子跑,是不是生了孩子或者自家正經媳婦,都不帶到山裡來?
呂四愣了一下,隨即怒道:“老子問你壯觀不壯觀,你算我們人頭,怎麼著,排隊讓你數一數?”
這娘們兒和這趙富貴,就是一對討人厭的狗男女。
“壯觀!”宋寧嗬嗬笑著,“您四位加上那三位都成親了嗎?”
呂四搖頭:“成親有這麼容易的嗎?”
這年頭娘們不好搶。
這麼說七個人都沒有成親,看著年紀不小了,這位呂四像個小頭目,容貌也不錯,居然也是單身未娶。
這單身的概率很高了,按一戶一個女人計算就不合適……
宋寧蹲下來列了一道二元一次方程。
她用樹枝寫寫畫畫。
大家一臉不解,毛喜不耐煩的問趙熠:“她又折騰什麼,在畫什麼?”
“畫騾子,她擅長畫騾子。”
“看著不像啊。”呂四蹲下來,仔細看,“解,解什麼?”
宋寧算好了,丟了棍子站起來,笑著道:“解……解謎,順便畫馬。”
呂四心說信你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