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宋寧衝著他豎起個兩大拇指。
趙熠嫌棄,在對麵坐下來,道:“事情成了一半,他晚上來找我們詳談。”
“你怎麼說的?”宋寧好奇地等著他解釋。
她滿臉的泥灰,衣服也是臟的像塊泥,他往後退讓了一點,低聲將他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
“……你這樣說不是不行,但隻是把他拐走,也不過少了五百四十人而已。”
牛頭山可還有一千餘眾。
趙熠道:“這是最自然的說法,我若說的太明顯,他必然會警覺。”
“也對。”宋寧食指敲著麵頰,思索了一刻,“公子預期想要的效果是什麼?”
有預期,才能往預期努力。
“全部收編。”趙熠道。
宋寧嘲諷的表情,露的極快:“您的心還真大。”
“說了是預期。”趙熠想把她的嘴縫起來,“你故意找茬?”
宋寧揮著手:“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問了。”
“我好好一個仵作,不務正業在這裡陪你搞權謀。能者多勞的能者太辛苦了。”
趙熠陰陽怪氣地回她:“仿佛有著大義。”明明是為了錢。
宋寧忽然想到什麼,敲了敲桌子:“公子,李才有下山是下山,但下山前總不能白走吧。”
趙熠挑眉,明白了宋寧的意思。
“我去洗臉換衣。”宋寧打水洗漱,晚上有人送飯菜來,兩人隨便吃了幾口,關上門坐在黑漆漆的房間裡,等李才有。
宋寧打了哈欠:“公子好無聊!”
有了昨晚的沒臉沒皮,趙熠警惕性高了很多,他讓了讓坐起她的對麵,冷冷地道:“無聊就睡覺。”
宋寧也不想理他,趴在桌子上上打盹。
趙熠看著她太費眼睛了,即便是黑漆漆的房間裡。
兩人各自睡了一覺,亥時左右,宋寧和趙熠一起醒來,兩人對視一眼,宋寧無聲地上床躺著,趙熠想了想,也解了外衣脫了鞋。
並肩躺著,趙熠覺得接觸宋寧這一邊的皮膚都麻了,他搓了搓胳膊壓著聲音道:“朝裡麵去點。”
“你可以不用睡上來。”宋寧才不會聽他的,“果然口不對心。”
趙熠氣惱不已,指著自己:“我,口不對心。”
“當然。”宋寧背過身去,“彆碰我啊,我後背也很精貴”
趙熠氣的頭頂都開始刺痛,使勁往外挪,隻掛小半個身體在床上。
好在李才有來的很快,也不敲門,直接推門進來。
“趙公子!”李才有發現他們兩個在睡覺,麵上的警惕立刻少了幾分,聲音都柔和了一些,“抱歉,不能讓人看見,我直接進來,沒驚著你們吧?”
趙熠坐起來,抓了外套穿上,打了個哈欠道:“沒有,我也是才睡下。”
“李把頭請坐。”
李才有將自己的大錘放在桌腿邊靠著:“不用點燈,以免被人看見。”
宋寧也哈欠連著的坐下來,給兩人倒茶,撐著麵頰接著打盹。
李才有看了她一眼,接白天的話道:“……你說寫信,你認識秦大人?你和他什麼關係?”
“他前年調任重慶府,本不是他來當這個差……是我私下給他拿去十萬兩打點,他才順利得的這個差事。”趙熠道。
秦定於確實是前年上任,也確實是私下打點才得到的這個差事。
他們牛頭山的人,雖不是正經編製的隊伍,但卻嚴格按照軍隊的要求訓練的,他們是軍人。
所以,對周圍幾個府州的指揮使司了解的很清楚。
“你若不想入重慶府,安穩度日,還可以去打金遼,那邊正缺人,你們弟兄隻要立下戰功就必有出頭的機會。”趙熠道。
李才有眼睛一亮:“那邊你也有人?”
“馮厲將軍你可認識?”
馮厲是原宣統總兵,如今守在戍邊,是和金遼戰役中,最高的指揮將軍。
“我不熟悉,但有過一次交集。”趙熠壓著聲音道,“你有強兵,加上您的能耐,再交上投名狀,不怕沒有重視。”
李才有眼睛越來越亮,正要說話,忽然一陣風從門口卷進來,他清醒了一下,就看到宋寧一閃而過出了門,他問道:“你娘們兒乾什麼去?”
他居然沒發現她何時離席的。
“上茅房。”趙熠道接著說,“您要問什麼?”
李才有就沒有再盯著宋寧,接著問道:“你說投名狀?我去入夥馮家軍,您認為我要帶什麼投名狀?”
“這種事我不好說。”趙熠蹙眉想了想,“馮將軍磊落坦蕩,戰功無數。你若殺上數百個金遼兵,提著人頭去當然好。”
“可你現在去殺,未免來不及,又易驚動柳峻。”趙熠道,“你比我了解,你覺得他可有未償的心願,或者想要的東西?”
李才有敲著頭想著:“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