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闌風囑咐秋紛紛守著院子。
他和伏雨去按照沈聞餘的紙上的要求到行宮後院的倒座。
倒座是一排房間,原是給下人住的,但西邊空置的並沒有人來。
伏雨和闌風推開第二間的門,果然就看到沈聞餘正站在中間,他衝著兩人抱拳行禮,道:“給二位大人問安。”
“沈聞餘,你約我們來這裡為何事?”
沈聞餘低聲道:“宋寧和殿下去玉龍潭的事我知道。但她已經兩天沒有消息了。”
沈聞餘擔心的比伏雨和闌風多一層,她不但怕竇萬釗害宋寧、怕牛頭山的土匪害宋寧、他更怕趙熠害宋寧。
畢竟宋寧說了,趙熠對她的殺意,絲毫不必竇萬釗少。
“不知道殿下可在行宮。”
伏雨蹙眉道:“殿下在哪裡,不是你該問的,你若有事就說,沒有事的話,這裡不是你打聽消息的地方。”
“二位大人誤會了。”沈聞餘道,“我來一是確認殿下可否安全,二則,我能讓柳音音帶我們上山。”
柳音音?闌風吃驚地問道:“你抓了柳音音?”
沈聞餘道:“我沒有抓,是她心甘情願帶我上山。”
闌風不信。
“她為何心甘情願帶你上山?”伏雨問道。
沈聞餘道:“月初,宋寧辦了一樁案件,主犯是宜春樓的孫巧姑娘。這位孫巧姑娘在年輕時,曾和恩客生下一個孩子。”
“但孩子一出生,就被一位叫司老六的人抱走。”
“司老六抱走的這個孩子,交給裡柳音音,柳音音偷梁換柱,把自己的女兒換出去。如今這孩子就是竇萬釗唯一的兒子,養在竇府後院。”
“柳音音也憑借這個兒子,在竇府後院坐穩,她的兄長柳峻,也得了竇萬釗的信任,徹底將牛頭山交給他管,讓他做了大當家。”
闌風一臉驚訝:“還真是巧。”
誰能想得到這個事呢。
沈聞餘也點頭,他早知道孫巧的孩子被司老六抱走,孫巧當時哭的撕心裂肺,也是因為想見自己的孩子。
前幾日,宋寧去牢中和孫巧說司老六死了的事。
孫巧就找了他,將她的懷疑告訴了他。
她說,司老六曾讓她忍耐二十年,二十年後他一定會告訴她,她的兒子在哪裡。
也會讓她因為這個兒子一步登天,享儘榮華。
她等不及,甚至覺得司老六在騙她,二十年,她能不能再活二十年,誰知道呢?
她從司老六的行事風格猜想,他是不是將孩子送去竇府了。
竇氏兩個兄弟,竇萬江和竇萬釗。
竇萬江三個兒子,可竇萬釗隻有一兒一女,兒子還是個妾室生的,聽說年紀很小。
他聽到後,就去查了,便寫信詐了柳音音,說她奪彆人的兒子、將司老六在牢中滅口……
柳音音就答應帶他進山。
“我來,就是問二位大人,可要一起?”沈聞餘道,“但又覺得危險,如果我出了意外,反而會連累二位大人。”
“所以,二位不去也沒事,我獨自先上山。二位隨後可帶兵攻上山。”
伏雨和闌風都沉默著,過了一會兒,闌風道:“不急。明日調兵的事,才有消息。”
“你們、沒帶兵?”沈聞餘都驚訝了,“牛頭山可是有幾千兵。”
闌風淡然地擺了擺手,道:“無妨,我們自有彆的安排和打算。”
這其中的打算一言難儘……
沈聞餘臉色難看地應是。
月如銀勾掛在正空。宋寧和趙熠冒著腰,用了近半個時辰,走了百多尺,終於看見了關李才有的那間屋子。
“歇會兒。”宋寧坐地上,“不行了,我膝蓋疼。”
這身體的體能還沒上來。
等這一茬事情結束了,她要好好休息,練體能。
“彆歇,待的時間長了,更有危險。”趙熠道。
宋寧狐疑地看著他:“你居然臉不紅氣不喘?”
這比蛙跳還累。
他居然氣息穩的很。
“是你嬌氣,這點路有什麼累的。”趙熠拉著她接著蹲著走,剛一回頭,就看到黑漆漆的牆根邊上,蹲著個黑漆漆的東西,趙熠眉頭一擰,喝道,“誰?”
那東西也不動,黑亮亮的眼睛盯著他們看。
宋寧毛骨悚然,貼著趙熠道:“就是這隻狗,昨天看我蹲茅房。”
即便看不到這隻長什麼樣子,趙熠就覺得這是一隻猥瑣的狗,他撿了石頭比劃了一下:“滾!”
這狗野了一輩子,豈有怕人的道理。
“彆嚇它,它要是叫喚了,咱們就完了。”宋寧捂著趙熠的嘴,低聲問狗,“是不是茅房不夠吃?要不你去等我一會兒。”
那狗撇過頭去,不想搭理她。
趙熠也不想搭理她。
“不去茅房?”宋寧想了想,“明兒我給你燒肉吃?”
狗又轉過頭來看著她。
“成精了!”宋寧懷疑,這條狗的體內,是不是住著一個人的靈魂……比如,某個人穿越沒穿好,變成了一隻狗。
“快走。”宋寧揮著手,“明天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