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落,四周寂靜一刻,所有人都跪著,看向這邊,有人隱隱興奮和期待,有人驚恐和害怕。
闌風找來五匹馬。
擁擠的人群,迅速散開,剛才還做人質的百姓們,開始自發的搬運屍體,為了騰出空地來,在這裡行刑。
“趙熠,趙熠你敢!”
竇萬釗發現,趙熠不是開玩笑的。
闌風帶著弟兄,將竇萬釗滾捆住,拴在了馬背上。
無數雙眼睛,落在這裡,每個人的心情都不一樣。
竇府的人嚇的發抖,所有人驚的抱作一團,竇萬江淒慘地喊了一聲:“二弟。”
氣氛很古怪,有點壓抑、有些恐懼、亦有興奮。
“殺!”沈聞餘振臂一呼,血紅的雙眸緊緊攥著手裡的刀,“為死去的人報仇,殺了竇萬釗!”
“殺!”
“殺!”
所有人高呼,聲震天!
在人群的呼喊中,竇萬釗嚎叫著:“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我錯了,我什麼都招,我隨您去金鑾殿,我招認,這些都是太子讓我做的。”
“我錯了啊!”
趙熠輕嗤:“誰在乎呢。”
“殺吧。”
闌風一聲令下,長鞭擊空——
五馬奔馳。
血肉迸射,大人捂著孩子的眼睛,待一切歸於平靜。
天權二十三年,八月二十八,保寧知府竇萬釗,死。
所有人歡呼,齊齊跪地,長呼:“殿下千歲,千千歲!”
殿下千歲,千千歲!
趙熠沒什麼表情,微微頷首,道:“起來吧,地上涼。”
眾人謝恩起身,自發地去欣賞地上的惡心的血肉。
趙熠吩咐沈聞餘:“我瞧著你們城門上缺個掛件,你費點力。”
沈聞餘激動地跪下來,喊道:“是!”
爹,您看到了嗎?竇萬釗被殿下五馬分屍了。
他的屍體,就要被掛在城門口上。
爹,他這樣的人定要下十八層地獄,受儘磨難,永世不得超生。
自今日起,保寧的天又是百姓的天了。
沈聞餘去撿骨肉,有人自願上去幫忙,一邊撿一邊衝著骨頭吐口水。
二十年的欺淩,今晚的憤怒,爆發到了頂點。
雖無法挽回死去人的性命,但竇萬釗死了,從今以後,再沒有會欺淩他們了。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唾罵。
閬中城中,沒有一夜如此的熱鬨。
李才有搓了搓胳膊,低聲和毛喜道:“得虧聽宋姑娘的話跟殿下了,不然咱們肯定得死。”
“嗯。”毛喜點頭,“進山的時候,兩個人一路不正經,鬥嘴打架像兩個無能的人。”
“誰曉得辦事這麼果斷又狠厲。”
他們這些以狠橫生存的人,根本比不了。
所以,人是什麼樣子的性子,不要從表麵去判斷。
“謝天謝地。”李才有道,“你有功,老子要賞你,鐵定給你找個好婆娘。”
毛喜笑了。
趙熠一件件的吩咐要辦的事。
竇府的人,婁山父子……餘榮一家子以及一直縮在一邊的梅成橋,都被拖著走了,每個人宛若死了一樣,嚇的渾身發軟。
現場的百姓們,衝著他們吐口水。
待人走遠,趙熠道:“都先回去收拾,若家中有人遇難,明日會有人上門登記,每戶都會有賠償和補償。”
大家磕頭應是。
“都回吧回吧。”宋寧和大家揮著手,“有十殿下在,會為你們做主的。”
家人慘遭橫死,是任何物質都無法彌補的。
可人即已死,若能有補償,相比而言已是極大的撫慰。
眾人神魂不定,攙扶著離開了。
宋寧轉過身來,趙熠正背對著她在說話,她才發現,他手持一張弓,方才就是從這張弓上,射出了無數的箭,每一支都沒有虛發,又準又狠。
“殿下,功夫不錯呐?”宋寧瞥了他一眼,趙熠道,“我沒有功夫。”
宋寧根本不信。
“我隻是會使用兵器而已。”
宋寧對他翻了個白眼:“行,您不會武功,您隻是會用十八種兵器。”
“您先忙著,估計這兩日事情多,忙完了記得把我的賬結算給我。”
她說著,不疾不徐地往城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