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給它洗澡,這一身太臟了,再去藥店弄點藥膏抹一抹,怕一身蟲子。”宋寧道。
魯青青道:“我去藥店弄點藥回來。”
“我去燒水去,晚點再吃飯。”
一會兒,熱水準備好,魯家四口蹲院子給這隻狗洗澡。
它齜牙咧嘴的,一會兒舔舔魯青青,一會兒撲魯張氏,弄的一院子的水。
宋寧無語。
晚上吃過飯,宋寧收拾了一番回家去住,魯青青送她回來,站在門口搓手:“我、我有事想問問你。”
宋寧一邊洗臉一邊看著他,示意他說。
“秋香……今天來衙門找我了,她說那邊的婚事都是她娘逼著她的,她也不能反駁。”
“她一哭、我就心軟。”
魯青青搓著手,不曉得怎麼辦。
“問我意見,娶還是不娶?”宋寧問道。
魯青青點頭:“你、你說呢?她和我娘鬨成這樣,我怕成親以後不太平,可不娶……”
“如果你問我的意見,我就是不娶。寧願打著光棍,也比家宅不寧度日如年好。”
“嗯,”魯青青道,“那、那我不娶,去回了她。”
“你要真不行,可以試試她。”宋寧低聲和他說了一句,魯青青臉色一變,宋寧笑著道,“試人性有點沒意思,但如果沒意思的事能讓你以後的人生變的有意思,不凡試一試。”
魯青青哈哈笑著,道:“成,那、那我試試。”
魯青青回家去睡覺,宋寧讓狗出去,她換了衣服,又抱了一床舊被子,臨時在院角搭了個窩給它,問道:“能睡嗎……”
話沒說完,它已經拱進被子裡,隻露出一隻腦袋蹭啊蹭的。
“明天再給你重新修,你先歇著吧。”宋寧低聲道,“晚上睡覺警醒些,如果有人也不必太驚動,你嗚咽個幾聲就行。”
狗伸出腦袋來,舔她的手。
“臟死了。”宋寧把它的口水擦它床上,“睡覺!”
宋寧關門睡覺,出乎意料,一夜安靜。
宋寧睜眼,就聽到院子裡的狗叫聲,她推開窗看外麵,就見那隻狗威風凜凜地站在她家的圍牆上,衝著巷子裡叫。
那昂著頭衝天吼的氣勢,頗有幾分狼崽子的架勢。
“怎麼了?”宋寧披著衣服出來,它蹭一下跳下來,拽著她褲腳去門口。
巷子裡,有個男人見她出來,掉頭慌張地逃走了。
就這背影,宋寧記憶深刻。
“乾的漂亮。”宋寧拍了拍狗頭,“往後劉大榮但凡靠近咱們家,你就吼它。”
狗:“汪汪汪!”
氣勢十足。
宋寧敲了它的狗頭:“剛才瞧見你氣勢不錯,仰天長嘯,往後你就是我的嘯天犬了。”
嘯天齜牙咧嘴:“吭哧吭哧。”
宋寧一臉嫌棄:“你笑起來真難看。”
牙收起來。
宋寧白它一眼,洗漱去隔壁吃飯。
……
初五,閬中的事基本處理清楚,就等報上朝廷,朝廷派人來接管這裡。
其他的事不歸趙熠管。
中午,他躺在行宮的風亭裡吃著花生米兒,對麵的戲台上,咿咿呀呀唱著戲。
風吹著簾子,白紗浮動,如夢如幻。
忙碌結束後的趙熠又閒了。
“爺,”秋紛紛提著個包袱進來,“京城府裡給您送的東西到了。”
闌風幫著拆開包袱,拿出一件大氅,一看就是新做的,怕趙熠回京的路上冷,給他備著的。
“還有一封信。”闌風從地上撿起滑落的信,交給了趙熠,趙熠拆開看了一遍,露出了一絲興味。
“你們看看。”趙熠難得喜形於色,興致勃勃地將信遞給兩位屬下。
闌風狐疑地接過來,和秋紛紛一起看,等看完兩人一臉的驚駭:“宋大才子還真有一個雙胞妹妹!”
“三歲就夭折了,會是宋姑娘嗎?”秋紛紛道。
“你看看這裡寫的。”闌風指著下麵,“最重要的是這一點,當年宋夫人身邊確實有一位姓楊的婢女。和這位夭折的大小姐,同月沒的。”
沒查到是怎麼沒的,但寫了傳聞。
說當年是大名鼎鼎的龍虎山全道長,路過宋府時,正好看見了在巷口的雙胞胎兄妹。
一言斷定,年僅三歲的宋世寧,是雙命之人。
而這雙命,則要拿父兄之命來換。
當年還是刑部小侍郎的宋延徐,嚇的臉色蒼白。他子嗣單薄,成親數年才得了一對龍鳳胎,人人都誇他福來運轉。
卻萬萬沒想到,生的女兒會要他和他兒子的命的。
所以,全道長批命的第二天,宋府大小姐宋世寧就夭折了。
“所以,並沒有夭折,而是這位姓楊的婢女偷帶出來養著的?”秋紛紛狐疑地道。
趙熠搖著椅子,姿態閒適:“這事,確實是宋延徐的風格。”
“應該不是偷偷帶出來。”闌風和秋紛紛道,“徐夫人當時還健在。”
應該是徐夫人托付自己的婢女楊氏,帶著三歲的宋世寧逃離京城,謀求一線生機。
“那也太可憐了。”秋紛紛想到宋寧的樣子,覺得自己的評價有點不合適,“還行,也不算可憐。”
可憐這個詞,和宋寧非常不搭。
“被家裡人丟棄,吃了那麼多的苦,居然還能養成這麼橫的性子,確實不多見。”闌風道。
趙熠沒說話,在椅子上悠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爺,蛐蛐兒找到了,頂級的。”伏雨提著個蛐蛐籠子進來,放桌子上一放,挑了兩下,就聽到強力的叫聲。
趙熠看了一眼,道:“不定回去的路上不用玩這玩意兒了。”
他站起來,看了看天,對闌風道:“起草一份表彰的奏疏,就說宋延徐教女有方,此番平定閬中之亂,她當屬頭功。”
“請聖上嘉賞宋世寧,也順道請宋延徐傳授經驗,他是如何把他的一對兒女,教養的這麼好。”
“宋世安教養的好?”秋紛紛鬥膽,反問趙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