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麼講究,哪裡受得了這等齷蹉事。
他回家至少得刷掉三層皮。
宋寧哈哈笑了起來,和蒲漢生邊走邊道:“等抄完經書,記得請我吃飯。”
兩人漸行漸遠。
趙熠回到家裡,洗了兩回澡,房間裡熏著熏香,他緩了半天才覺得敢喘氣了。
“爺,您好些了嗎?”闌風擔憂地道。
他們講究,人儘皆知。
這種事,可彆當著他的麵殺個人,讓他趁地打個滾兒刺激大很多。
“魏慶這事也太巧合了。”闌風道。
趙熠想到宋世安那張討人厭的臉:“我越是不信,那人是宋世安。”
“這世上,隻有那混賬女人,能做出這種事。”
算準了他來,然後等在這裡用這件事惡心他。
“就為了報昨兒打她的仇。”
闌風道:“可她確確實實不是宋姑娘啊,胎記沒有了不說,聲音個頭都不是。”
“人都說,孿生兄妹姐妹都是性情相似的。”
趙熠揉著頭。
“最重要的,以宋姑娘的性子,她為什麼回來假扮宋世安給宋氏解圍,她應該巴不得宋氏誅九族才對。”闌風道。
這一點說到了點子上,趙熠覺得沒有錯。
闌風又將順手牽羊得來的一團紙墨給趙熠看:“這是屬下在小宋大人的桌案上拿到的,方才對比過了,是小宋大人的筆記。”
種種跡象都表明,那確實是宋世安。
“不管是他還是她,一鍋端了。”趙熠說完躺下來,牽了牽毯子,凝眉道,“給魯青青去信,讓他一家人快些。”
闌風疲憊地閉上眼睛,可中午的景象一直環繞不去,他起身開門出去,吩咐正回來的闌風道:“寫本參魏訓昌,說他孫子在我麵前失儀,讓他給我解釋。”
闌風應是。
此刻,內閣六位閣老吃過午飯,都在文淵閣內休息。
魏訓昌正惦記著玄武大道的事,見自己的幕僚進來,急著小聲問道:“王爺親自去了,如何了?”
幕僚尷尬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什麼?”魏訓昌道,“為何腹瀉,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可能是吃的東西不乾淨,導致他腹瀉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當著京城百姓的麵被人戲弄不說,還腹瀉拉在褲子裡了,魏訓昌猛然一回頭指著宋延徐:“我孫兒掩麵掃地,你當竊喜了吧!”
“魏閣老,您這話說的奇怪,和下官又有什麼關係?”
“若不是宋世安胡鬨,怎麼會有今天中午這一場鬨劇。”魏訓昌拂袖,露出你且等著,此仇我必報的表情。
魏訓昌剛剛回家,參他的本子就出現在趙熾的桌案上。
趙熾讓人將他喊回來,讓他親自看。
“聖上,老臣也有本奏。”魏訓昌遞上一本,“老臣訴三處。”
“一說宋延徐教子無方,縱容宋世安胡作非為。”
“二說齊王爺仗勢欺人,逼得我孫兒當眾出醜。”
“三說太祖廟中有人暗算我孫兒,在夥食中下毒,讓他腹瀉,出醜。”
“求聖上做主,徹查三件事。”
趙熾看著奏疏,他完全沒有想到,幾個孩子玩鬨的事,事情會鬨成這樣,變成這樣的局麵。
尤其是,這其中兩位,一位是首輔一位是次輔。
至於趙熠,他一向鬨騰反而讓他沒那麼失望。
“把宋延徐喊來。”趙熠不耐煩,又補充道,“齊王也一並請來。”
宋延徐先到。
趙熾將宋延徐狠狠訓斥了一通,讓他好好管教宋世安,以前雖胡鬨犯蠢,可到底不惹是生非。
現在就是一個惹事精。
他回來這兩天的功夫,圍繞著他鬨出了多少事了?
又將魏訓昌也訓斥了一番,著令他好好教育魏慶。
魏訓昌雖怒可還是忍了,可宋延徐卻恨不得立刻去廟中,將宋寧揪回來捏死。
趙熠沒請到,說是生病了。
趙熾暗暗鬆了口氣,揮手讓兩人退下。兩人剛準備走,計春回稟,明覺住持有事稟奏。
“明覺住持?”趙熾起身迎了出去,就看到明覺正衝著他走來,衝著他行了禮,道。“近日在給大行皇帝誦經超度,倒沒有空來宮中。”
“聖上您可安好?”
明覺算起來,是聖上是堂叔。
雖是君臣可也是長輩,更何況,明覺還是出家人。
“一切都好,按部就班。”趙熾道,“就是瑣事多了一些,隻能慢慢理清。”
明覺應是,安慰了他兩句,拒了趙熾的賞坐,他望著魏訓昌,語氣一點都不客氣:“魏閣老可能有誤會,貴府的公子腹瀉,和我廟中夥食沒有關係。”
“貴公子早上的膳食,也並非是廟裡的。”
明覺道:“魏閣老如今位高權重,說話還是注意一些比較好。”
“是。”魏訓昌臉色難看,可又沒法和明覺爭辯。
他已經彈劾了,就不可能在禦前和明覺吵嘴。
“宋閣老,小宋大人昨日解了老衲的圍,宋閣老您教子有方。”明覺道,“將來,小宋大人必定前途似錦。”
宋延徐的表情,比魏訓昌也好不到哪裡去。
“多謝誇獎了。”
這要是真誇宋世安,他肯定是喜不自禁,可誇的是宋寧……他怎麼高興?
趙熾卻是怔了怔,這事沒有人告訴他,不由問道:“什麼解圍,如何說?”
明覺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沒想到小宋愛卿還有這樣的本事?”趙熾驚訝,以前沒聽過宋世安有這樣的精明。
明覺行禮,含笑道:“老衲雖不懂這些,但小宋大人活潑風趣,又頗有才能,在翰林院任職倒是委屈他了。”
他說過要答謝宋寧解圍之情,今日便是機會。
趙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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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早!
這兩天真的是好熱,出門不穿斷袖感覺要窒息。
是不是快要進梅天了?
悶熱悶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