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急於求成,揠苗助長。”
田賦興想不明白,問道:“王爺,您說聖上為什麼挑選了宋世安呢?”
“不清楚。他向來都是疑心重,愛折騰。”趙熠敲了敲手裡的杯子,忽然起身衝著太後過去,“母後。”
太後正拿著剪刀在修葉插花,聞言並不接他的話。
“保定王那閨女叫什麼來著,您可記得?”趙熠問道。
太後回道:“不記得。”
田賦興道:“奴婢記得,平陽郡主閨名叫嬌嬌。”
趙熠想起來了,頷首道:“我記得白嬌嬌和宋世安成親了,怎麼不住回去?不像話!”
“您明天讓她來您殿中訓誡她一番,女戒女德送她兩本。”
太後餘光瞥著他:“你又使什麼壞?她不想回家可見夫君不行,你送他女德為何不將他夫君訓斥一頓?”
“真是閒的長蘑菇了。”
太後插好了一缸花,擺在了正中的供案上,欣賞著覺得還算滿意。
“送她女德,就是訓斥她的夫君!”趙熠挑眉道。
太後斜眼看自己兒子,嘖了一聲:“哀家想起來了,宋世安是不是就你先前提到的宋世寧的哥哥?”
“合著,你沒得著他妹妹,又盯著人哥哥了?”
趙熠臉色一僵,一回頭冷嗖嗖盯了田賦興一眼。
田賦興嚇的一個激靈,掃著一屋子伺候的人趕緊出去。
“兒臣何時和您說過惦記他妹妹了。您沒見過那混賬女人,不要亂說。”趙熠道,“還扯上了宋世安,我有這樣的癖好嗎?”
太後用一種懶得和你辯解的表情看了兒子一眼。
“行吧,哀家也正閒的很,明兒朝禮時,讓她來訓誡一番。”太後道,“往後這種沒品的事,莫要找哀家。”
趙熠抽出瓷缸裡的一朵粉菊,聞了聞,道:“不定白嬌嬌一去,您就能瞧見誅九族亂朝綱的戲碼了。”
“這是你感興趣的事,哀家不喜歡。往後這種醜陋的事,也莫要和哀家說,壞耳朵。”
太後把他手裡的菊花搶了又插回去。
“您插這多進去格外的醜。”趙熠說完,拂袖而去。
太後不以為然:“就你那鑒賞高度,也配提點哀家?!”
……
宋寧出宮門時,宋延徐不在,秋意和馬三通在。
秋意回道:“老爺說他在家裡等大爺,請大爺您路上不要耽擱,直接回家。”
宋寧應是。
“馬三通,”宋寧拉著馬三通的胳膊,在他耳邊道,“可能真的死不了了。”
馬三通嘻嘻哈哈一笑:“長命百歲好啊,貧道還等著你飛過黃騰達貴不可言呢。”
“你少糊弄我,我怎麼就能貴不可言?”宋寧反問他。
馬三通搖頭,指著她額頭上:“就這裡寫著四個字,其他的貧道的修為淺,參不透了。”
宋寧白他一眼,拉著他快走了兩步,低聲道:“聖上要培養我做他的心腹。”
“啊?”馬三通瞠目結舌,“你爹沒氣死嗎?”
宋寧道:“這話問的,你剛才不是看見他出門了嗎?”
馬三通點頭:“估計氣不死,他方才走路還帶著風。”
“怎麼培養你?”
宋寧和他解釋了一遍,馬三通一臉的不信:“你同意了?”
宋寧低聲道:“蒲漢生說,順天府的推官能有錢。”
馬三通點了點頭道:“那到是。順天府案件多,陳年積壓難辦的案件也很多,有些苦主想提前查辦,確實要使錢。”
案件每天都有發生,可就那麼多的人手,有的案件三兩月才能辦完,那麼後衙勢必會有許多的積壓。
案件一旦積壓堆積,再想讓衙門裡有限的人手查辦,就得打通關係了。
畢竟,做事的就這些人,他們就算查不完上頭也怪不了。
這已是所有人的默契。
“那就等三個月再死。”宋寧搭著馬三通的肩,“宋延徐的酬勞,加上外快,這果然是一筆大單子。”
馬三通嗤笑一聲,反問道:“你算盤打的這麼精,你確定你的老父親會同意嗎?”
“他會同意的。一則,他不敢在這節骨眼上讓我死,聖上不疑他也會疑彆人,當然要查。二則,他一定有新的對應的算盤。”
比如,讓她因公殉職?!
“你厲害,這才幾天就把宋大人的心思摸清明白了。”馬三通豎起個大拇指,“咱們有難同當,你當官我也陪著你。”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宋寧背著手走著,想到什麼,笑著道:“我對聖上的印象非常好。他身上散發著伯樂的光環,耀眼奪目,讓我目眩神迷,崇拜他。”
馬三通嫌棄不已:“你不是說他彆有用心嗎?”
“這不重要。他慧眼識珠,就值得我誇獎他。”宋寧笑著,在宋府門口停下來。
馬三通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尋著個好吃的館子,今晚試吃。你一會兒彆太過分,把宋老夫人氣死,你除了守國孝,你還得守家孝。”
“也是,什麼沒得著,孝倒一層疊著一層。”宋寧道,“就知道吃,記得給我帶一些。”
她抬腳進門,秋意撇了一眼馬三通,利索關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