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了起來,有人噓了一聲,道:“有點本事,和外傳的不太一樣。”
“怎麼可能。我才看到他一對五打群架。”大嬸的男人出得院子,啐了一口,“等著看笑話吧。”
大家也不過是覺得驚奇而已,要說多信服,倒也不至於,大家嘻嘻哈哈散了。
宋寧和馬三通走了三條胡同。
馬三通問她:“有收獲嗎?”
“有收獲,但疑問更多,先回理刑館。”
他們在街上吃了館子,主要是馬三通要求吃館子。
“這家的我吃過,唯這八寶鴨不錯,你一定要嘗嘗。”馬三通殷勤地給她推薦。
宋寧做飯的手藝不錯,對吃的要求也高,但如果沒有的時候她並不講究。
但馬三通不一樣,他每次吃飯都要挑剔一番,一旦不滿意,總要嘰嘰歪歪念叨著,仿佛吃不好吃的東西,對於他來說是酷刑。
稍後八寶鴨上來,馬三通迫不及待地讓她嘗。
宋寧吃了一口鴨肚裡的料,眼睛一亮,道:“確實不錯。”
馬三通一臉誇張享受的讚美:“鴨形豐腴飽滿鴨皮酥脆鴨肉筋道,裡料鮮美多汁,入口綿軟,這道八寶鴨是我吃過所有的八寶鴨裡,為數不多稱得上好吃的。”
宋寧也覺得不錯。
“改日再帶你去另一家。”
宋寧敷衍地點頭:“一會兒你記得付錢,休要來著我。”
“我記賬。”馬三通道。
宋寧不管他,邊吃邊想事,等吃完急忙回到府衙。
雷鬆不在,但馮元在她隔壁的公房裡做事,聽到她回來的腳步聲,忙上前來行禮,道:“大人去了半日,可有收獲?”
“有一點。當時的凶器和相關的東西,你拿來給我。”宋寧道。
馮元驚訝不已,沒想到宋寧去了半日回來後,居然還能興致勃勃看凶器。
也沒事,看了也沒有用。
他道:“小人這就去取來。”
“再問一句,當日辦案的人可是雷捕頭?”
馮元點頭:“要讓他來嗎?”
宋寧頷首。
馮元著重看她一眼,退了出去,一邊嘀咕著一邊把案件相關的凶器的牛皮紙包拿過來。
“都在這裡了,大人。”馮元道,“雷鬆不在,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了。”
宋寧頷首,讓馮元出去。
馮元應是出去站在了門口,沒有走遠,聽著裡麵說話。
“兩把刀。”宋寧將剔骨刀拿起來在手裡端詳,刀刃長五寸,寬一寸,單刃。
菜刀是家常用的菜刀,單刃,刀刃長四寸,寬三寸。
“你說,凶手為什麼拿到了刀以後,隻傷到了他一刀呢?”宋寧問道。
馬三通搖頭:“不知道,為什麼隻有一刀呢?”
“我在問你呢,你反問我?”宋寧白他一眼。
馬三通使勁搖頭:“我隻會畫符算命煉藥,這我哪會啊。”
門口,馮元差點笑出聲了。
真的蠢吧?什麼叫隻傷了一刀,傻子被捅了不得躲啊,逃跑呢?
還真著給他捅幾刀嗎?
“蠢貨。”馮元啐了一口,走了。
門內,宋寧正從後麵勒住馬三通的脖子,連著捅了三刀,她道:“從凶手將死者吊到門上來分析,凶手如果是一個人,那麼他身高至少有五尺八寸到九寸,體重大於一百四十斤。”
“從他一係列的追殺,吊起死者的心裡分析,他對死者是仇恨,且殺人時非常的平靜,有條不紊。”
“所以,他不該隻捅一刀,還中途冒險去換了一把菜刀。”
“如果凶手不是蓄謀而是現場取刀臨時起意,但這和他後續手段有衝突。”
“凶手在沉穩的殺人後,完全有條件將凶器帶走,可他卻留在院子裡,可見他非常有自信,即便留下凶器也不會被查到。”
馬三通聽懂了,反問道:“那麼你的意思是,這個凶手很囂張?”
“是。正如馮元所說,凶手手法很老辣。可是如此老辣的人,為什麼不帶凶器、中途換了兩次刀?”
馬三通點頭又搖頭:“不、不知道。”
“這案子太古怪了。”宋寧蹙眉道。
馬三通道:“就是因為古怪又難,所以才成為積案查不通啊。”
“不是,是因為查辦的人員辦事太過粗糙不成體統導致的。”宋寧驗屍拿出來,點了點道,“這樣一份粗糙的驗屍格目,說句不好聽的,我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查到這個程度。”
“所有詳細的數據和資料,一概沒有。”
宋寧道:“還有卷宗上,連案發現場的畫麵都沒有描述。杯子有沒有,椅子倒沒有倒,爐子上的水壺還在不在。”
馬三通隻有聽的份,他剛要點頭,宋寧忽然臉上一變,問道。
“案發是幾月?”
馬三通回道:“八月十四,卷宗寫了啊。”
宋寧道:“八月十四他的爐子為什麼燒著?”
八月十四雖有涼意,可絕不到燒爐子取暖的地步,如果是燒開水的話……蘇岩當時在燉湯,灶裡是有水鍋的,燉湯的時候水就順帶燒好了。
“那他開爐子乾什麼?”
“煮茶。”宋寧想到了,對馬三通道,“方才你發現沒有,蘇唐氏她家的桌子上沒有茶壺,隻有三隻茶碗,但爐子上的水壺卻滿是茶垢。”
有人家便喜好煮茶喝。
馬三通頓時點頭:“對對對,我也想到了,就是這樣。”
“那、說明什麼問題?”
宋寧道:“說明蘇岩當時麵對爐子時很有可能是提茶壺,給凶手倒茶。”
“凶手是熟人?”馬三通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