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投給他的視線,又收了回來。
少年暗暗鬆了口氣。
宋寧看向中間一列最後麵的少年,他十五六歲,生的很白淨,瘦瘦小小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
非常討喜的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宋寧問那孩子。
那少年站起來,回道:“回大人的話,學生胡誌安。”
“你和張鬆清熟嗎,他平時是個什麼樣性格的人?”宋寧問道。
胡誌安回道:“他話很少,不怎麼願意和我們一起玩,但總體來說,是個很溫和的人,也從不發脾氣。”
“你叫什麼名字,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宋寧問最前麵的小個子少年。
少年點頭:“大人,學生名叫孫樂陽。不止是我,我們大家都這麼覺得。他話很少,但學習很用功。”
宋寧又問抱著書包的那位:“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常春。”那少年道。
宋寧微微頷首,覺得奇怪:“全班十五個人,全院這麼多人,沒有人和張鬆清關係好的嗎?”
大家瞪著大小眼,沒有人說話。
“童睿是他鄰居,大人您可以問問他。”胡誌安道。
童睿到底隻有七歲,在張鬆清相處,他是被保護的那個人,所以,童睿看到的事情都是帶著局限性。
“看來他真是個性格內向的孩子。”宋寧若有所思,“可有人知道,他早上是什麼時間到教室的?”
大家麵麵相覷,中間一個少年搖著頭:“早上我第一個來的,我到以後他就道了,然後他把書包塞桌子裡後就走了。”
“沒和你說話?”
“沒有,他不和我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黃賢東。”
宋寧頷首道謝,有和眾人道:“這兩日本官會為了這件事常來,甚至還可能請各位去衙門。”
“還要辛苦大家。”
大家都搖頭說不會。
宋寧出來,上午授《春秋》的田先生在門口候著,見到宋寧對方行禮,宋寧問道:“先生上課的時候張鬆清就不在嗎?”
“是。我早上進教室的時候,就沒有看到他。”田先生道,“但書包在,我以為他在茅房。”
薛因也在一邊點頭。
“童睿說早上和他一起到書院的。”宋寧道。
薛因和和田先生對視一眼,田先生道:“那這麼說,這孩子放了書包就直接上山了?”
“今天您班級裡所有人都到齊了,隻差張清鬆嗎?”宋寧問道。
田先生點頭。
薛因凝眉道:“不但這邊,彆的教室也查問過了,今天有四位學生沒有到校,也都核實過了,當時他們都在家裡,有人作證。”
“其餘到校的學生,都在教室上課。”
他說完,想了想又道:“大人,您問這些是為什麼,張鬆清不是失足墜落死嗎?”
宋寧看著薛因,正要說話,忽然一道婦人的哭聲傳來,宋寧朝前院看去,就見一位婦人扶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進來,男人是雙目失明,手無助的朝前平伸著,想走的快一些,但因看不見所以跌跌撞撞。
“清鬆我兒。”臨近,婦人等不及了,放開了自己丈夫,跌衝著到門檻,摔著又爬起來,抱住了張清鬆的屍體,嚎啕大哭,“我兒!”
眼瞎的男人慌亂的揮著手,辨著聲音往那邊走。
宋寧三兩步過去,不等他到,宋元時已經出來,扶著眼瞎的男人過去。
宋寧腳步微頓,跟著過去。
山腳下,夫妻二人抱著獨子的屍體,撕心裂肺地哭著。
“你去了,爹娘也不想活,我的兒啊,你怎麼能丟下爹娘啊。”
婦人一口氣沒有上來,倒在兒子身上暈了。
眼瞎的男人悶悶的哭著,忽然聽不到妻子的聲音,急的去抓她的手,沙啞地喊道:“冬梅,孩子他娘!”
搖了幾次,婦人也沒有回應,男人急的抽自己耳光,眼淚落著,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宋元時上前扶了女子的脈,按著男人的肩膀,柔聲道,“她急火攻心暈了,讓她略休息緩口氣就行。”
“多謝。”眼下的男子抓著宋元時的手,“大人,我的兒怎麼死的?”
他聲音沙啞,發出的聲音幾乎聽不清。
宋元時道:“還不清楚……”他沒說完,就聽到周江道,“失足墜落而死。”
“失足?”男子一手抱著妻子一手抱著兒子,嚎啕大哭。
小小的童睿跪在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門口,老童帶著麻六和王慶同租了一輛驢車趕到山腳,三個人又抬著擔架進了書院。
擔架好幾年沒有用,繩子都斷掉了,臨來前,三個人修了一下。
宋寧望著三位一頭汗的人,道:“放著,讓沈捕頭和喬四來,你們趕車就行。”
三個人應是,又好奇沈聞餘是誰,但現在這會兒,不合適問。
“節哀,您如何稱呼?”宋寧上前去,問張清鬆的父親。
“大人,小人張福,人人都喊我張瞎子。”他道。
宋寧頷首,道:“張福,你和你夫人先和我們回衙門,還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可能還需要你決定和簽字。”
“好,聽大人的。”張福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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