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洗漱好,一起去衙門。
馬三通現在是隨從,主要負責在北平路口擺攤算命兼顧招攬生意,給宋寧樹立高大的形象。
嘯天負責看家護院,不讓莫名其妙的人進來。
……
鄭紅申翻看整理好的卷宗,對周江道:“這個月你們處理的案件還不少。”
“是啊。想起來問大人您一句,張寡婦殺人案,您交到提刑司了?”
鄭紅申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隨從小馬。
小馬搖頭:“大人,準備明天送上去。”
“那等核批了,勞駕告訴我一聲就行。那小人就告退了。”周江說著走了。
案子辦完了,結案了,他們才能拿到錢。
鄭紅申催促小馬:“把該送走的趕緊送走,彆節外生枝。”
“是。”小馬應了,迅速收拾了一下,把張寡婦的案件裝在包裡,提著準備去提刑衙門交差去,剛出了門就看到個年輕人,正從正門路過,拐到了北平路。
他一愣,跟著追到北平路,就看到年輕人進了理刑館的側門。
“張良才?”小馬又跟了幾步,站在理刑館的外麵,就看到張良才和麻六正在說話:“小人來找宋大人,小人有冤情要訴。”
“你有冤情,是你家姐姐的案子?”麻六認識他,這個案子在宋大人來理刑館以前,已是人人都知道了。
張良才點頭。
“你的案件卷宗肯定已經送去提刑衙門了,你現在訴冤情也不行了啊,你怎麼不早點來?”麻六歎氣,“來,跟我走吧。”
張良才很後悔不早點來,不安地道:“送走了,就、就不能再請大人重查案件了嗎?”
“也不是不行吧,宋大人應該有辦法,就是比較麻煩。”
“給大人添麻煩了。”張良才跟著麻六去找宋寧。
小馬拿著張寡婦殺人案的卷宗,撒丫子就跑,半道上看到一個鏢師,飛快地交代道:“快去告訴你們三爺,那張寡婦的弟弟張良,去理刑館翻案了。”
“什麼?”鏢師勃然大怒,“簡直可惡,我這就去告訴三爺。”
翻案就是打隆興達的臉。
他們隆興達剛剛被打了臉,決不能再有。
理刑館裡,烏憲給張良才泡了茶。
張良才道謝。
宋寧打量著張良才,這就是拿著抵用券的那個年輕人,看來是真的糾結,否則不會拖了這麼好幾天才來。
張良才約莫二十左右,皮膚不白但容貌很清秀,有書生氣質。
“你姐姐的案子?”宋寧問道。
張良才應是,道:“大人來前,正月初八的傍晚,有人聽到我姐姐和我姐夫吵架。半夜,他朋友送他回家,蘇媽媽也聽到了他回家的腳步聲,估計在亥時四刻左右。夜裡,蘇媽媽巡院子,似乎是聽到裡麵有聲音,像是在剁肉,她以為聽錯了,就走了。那時候正好是醜時左右。。”
“第二天早上,蘇媽媽去花園裡翻土,發現一處昨天翻過的地方,被人踩的結結實實的,周圍還刨了幾個小坑,土都被填埋到一處了。”
“她就沒有多想,沒想到就翻到一隻胳膊上來。”
“我姐姐當時去買菜,蘇媽媽就在門口喊人去報隆興達。”
“屍體挖出來是我姐夫吳啟才。渾身都是刀傷,臉上、身上都是。胳膊和腿也被砍下來了。”
“仵作定死因是脖子上的致命傷。”
“殺人現場就在主臥隔壁的西廂房,一地的血,很明顯。”
“屍體確定是你姐夫?”烏憲問道。
張良才點頭:“是他沒有錯,我們都確認了。”
“凶手是你姐姐?殺人動機是什麼?”
張良才點頭:“動機是夫妻感情不和,激怒殺人。”
宋寧挑眉,激怒殺人卻將屍體肢解的,倒不多見。
“我有問題。”魯苗苗舉手。
張良才看著他。
“你有姐夫,為什麼說是張寡婦?”麻六剛才介紹的,張寡婦案。
張良才回道:“是這樣,我姐姐今年二十四。她十六歲的時候嫁給我先前的姐夫於錦程,但姐夫命薄,兩人成親三年後,就生病去了。”
“我姐姐原本準備守一輩子的,但去年年中遇見了姐夫,我父親和哥哥做主,就讓我姐姐改嫁了。”
魯苗苗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那怎麼還喊張寡婦?”
“可能大家喊習慣了,畢竟兩人成親也沒有多久,姐夫也不高興,可大家還是喊。”
“這不吉利啊。”麻六道。
還真是不吉利,一直喊張寡婦,現在好了,又成寡婦了。
說著話,老童從前院回來了,回道:“大人,張寡婦案的卷宗送去提刑衙門了。”
“什麼時候?”
“就剛才,鄭大人的隨從小馬送走了。”
山東提刑安察使司的衙門就設在濟南府。
但和知府衙門不常走動,畢竟對方管的是一省的刑名按核之事。
“不急要回來,先去案發現場看看。你姐夫家裡可還有誰?”宋寧起身就走。
“遺體如今怎麼處置的,安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