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喝了口水,問宋寧:“接下來做什麼?”
“和我去一趟新泰,我們邊走邊說。”
沈聞餘應是,跟著她出去,喬四追上來,喊道:“我也去。”
“你陪著元先生辦事,老童他們畢竟年紀大了。”宋寧道。
喬四咕噥著應是。
下午宋寧和沈聞餘去了新泰。
宋元時幾個人分頭查。
祝兆貴一共有十六處大大小小的田畝、產業。
宋寧和沈聞餘走了一趟新泰的縣衙,查證了戶籍,直奔鐘青戶籍所在的鐘家村。
鐘家村不靠官道,背臨著一坐石山,村裡住戶不少,房屋破舊擠挨著。
“老伯,問一下裡長家怎麼走?”宋寧在村口尋著一位在犁地的老伯,老伯五十左右的年紀,黑黑瘦瘦的穿著破舊打著補丁的衣服,奇怪地看著他們:“我就是裡長,二位有什麼事?”
“我們是從濟南來的,尋祝兆貴,可不知道祝兆貴在哪裡,隻能打聽他女婿鐘青了。”
裡長一臉的稀奇:“到我們這裡來找祝兆貴?他把鐘青的婚事退掉了,你們不知道?”
“還女婿呢。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拿人不當人。”裡長啐了一口接著翻地。
宋寧凝眉,問道:“是祝兆貴退親的?”
“可不是嘛,八月的婚事,六月初八退親的。鐘青不服氣還去找他們理論。”裡長道,“那孩子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被退親害羞,就再沒有回來了。”
“那孩子從小脾氣就倔,認死理。不要做傻事才好。”裡長歎了口氣。
宋寧相當的驚訝,老童說鐘青失蹤了,但沒有查到鐘青被退婚後,曾去濟南府質問祝家人的事。
“他具體什麼日子去濟南的?”
“六月十四,那天熱的很,他一個人背著包走了。”
“我說,你們到這裡來找祝兆貴就太奇怪了,這裡沒有這個人。”裡長道,“前幾天也是一個衙門的捕快來打聽鐘青。”
“最近也不知怎麼了。”
宋寧道:“裡長,勞駕您帶我們去一趟鐘青家裡。”
裡長盯著她,不耐煩道:“你們到底查什麼?”
“祝兆貴一家人、鐘青,在去年六月中旬後,失蹤了。”宋寧道,“我們要找到他們。”
裡長嚇了一跳,驚道:“你是說,鐘青不是躲起來了,是、是出事了?”
“不清楚,這些都要查證。”
“成,成!”裡長扛著鐵鍬就跳上了田埂,“我帶你們去,他家門上掛著鎖頭,都半年沒人進去了。”
宋寧和沈聞餘跟著裡長七拐八扭地在村裡走。
裡長在一間矮舊的用一根粗壯樹乾斜撐著一麵牆的房子前麵,道:“就是這個了。”
沒有院子,隻有東麵搭著一間很矮的灶屋,正屋是三間房,左右是臥室。
臥室是門是從堂屋裡開的,所以對著院子的隻有兩間窗戶,此刻和堂屋的門一樣是關著的。
裡長在屋簷下一陣摸索,找到了一把鑰匙,將門上的掛鎖打開。
推開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推門的瞬間,門頭的灰撲簌簌落著,昏昏暗暗的堂屋裡結了蜘蛛網,地上還有老鼠屎。
正堂掛著一張畫的不算好的山水畫,沒有裱,就這麼糊在牆上的,她覺得應該是鐘青自己畫的,用來裝飾家。
畫下麵是供案,上麵有四塊牌位。
正中是一張八仙桌,隻配著一條長凳。
宋寧走到牌位前打量,上麵的名字都是鐘姓開頭。
“這是他祖父母和父母的牌位。”裡長道,“這孩子苦,打六歲就沒了父母,一個人長這麼大。”
宋寧頷首。
“您二位隨便看。”裡長道。
宋寧道謝,推開了東麵臥室的房門。
臨窗是一張炕,炕上有炕桌,還有一頂破舊的木箱子。
打開箱子,裡麵隻有幾件破舊的棉襖,沒有夏衣。
炕上隻有被子。
西邊的臥室也是如此。
“看來,他離開的那天,就沒有打算回來。”宋寧看向裡長,“您覺得鐘青會因為覺得丟臉被退親,而離開這裡嗎?”
“他在村裡沒有地?”
裡長回道:“地給他大伯家種了,大伯一年給他一點稻。那孩子倔強,被退親的事,還是後來兩天我們有人去濟南辦事,回來說的。”
“他沒有告訴我們任何人。”
“他什麼容貌?”宋寧道,“您能說得清楚嗎?”
裡長點頭。
沈聞餘將宋寧的包袱遞給她。
宋寧就坐在桌案前,看著裡長:“您說,我來畫。”
“鼻子眉毛一顆痣都說清楚。”
“哦哦,好。”裡長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