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馬三通厲害多了。”宋寧道。
沈聞餘輕笑。
“多謝大事。我想問問大師,您認識鐘青嗎?”
老和尚點頭:“認識,他從十歲開始,就每天下學後來廟中打雜,我們管他一頓飯還給他一百文錢一個月。”
沈聞餘怔了一下,驚訝地看著宋寧。
他以為她隻是鬨著他玩兒,來求簽,還大手筆的捐了香火錢。
沒想到她真正的目的是這個。
“他為人怎麼樣?”宋寧問道。
“這孩子脾氣好,但做事容易走偏鋒,這也和他身世有關。”老和尚道。
“怎麼走偏鋒,您有具體的事例嗎?”
“有一次打掃藏經閣,讀了一本不大懂的經書,他就在裡麵睡了三天沒有回家,直到看懂了看明白了才走。”老和尚道,“老衲勸也勸了,但卻是勸不動。”
“看您二位像是官家人,是不是這孩子出事了?他去年六月離開家,至今未歸,老衲一直擔心呢,要是二位有他的消息,還請告知。”
宋寧和他說了退婚的事。
老和尚滿麵的驚愕,宋寧問道:“您覺得,他這樣的人,不明不白被退婚,會有什麼應對?”
“上門說理,直到得到他要的答案,才會鬆手。”老和尚不敢往後說,因為宋寧說祝府一家人都失蹤了。
宋寧道謝,又聊了一刻,和沈聞餘一起離開月老廟。
沈聞餘問道:“你為什麼知道他會在這裡做事?”
他們兩個人聽裡長說鐘青和祝琳琅在這裡認識,卻沒有往彆處想,至少他沒有。
“他這樣疲於生活糊口的人,哪有閒情雅致來月老廟求姻緣簽,隻可能是在這裡做事,遇見了來求簽的祝琳琅。”宋寧道。
沈聞餘覺得很有道理。
“你想的果然比我多。”沈聞餘哭笑不得。
“我想的確實比你多,我現在也要多想想,各位兄弟的終身大事了。”宋寧翻身上馬,沈聞餘無奈地看著她,“我的事不用你想。”
說著策馬走了。
“喂,等等啊。”
兩人到濟南天已經黑了,直接回家休息,第二天一早老童他們要查的最後一點東西也查完了。
十個人圍著桌子,中間擺著花生瓜子乾果,一邊吃一邊說兩邊調查的結果。
宋寧聽完喬四和老童各自的回稟,頷首道:“我總結一下。他家的所有產業都是急賣,有一個莊子六十畝,比市價低了十兩。”
“祝兆貴急的不得了,牙行一看他這樣,立刻就自己掏錢買了。”
“吳英發的那個宅子,也是低了幾十兩,正好被吳英發撞上,撿了便宜。據說本來吳英發是打算賃房的。”
宋寧頷首:“通過這些細節,基本可以肯定,祝兆貴遇到了性命攸關的大事,很有可能,他被人挾持了,不得不變賣家產,帶著一家人躲避。”
“這是好的想法,不好的則是,他被人挾持離開後,命喪在某一處。”
大家臉色都不好看。
老童道:“那大人,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找人。一是找鐘青,至少目前來看,鐘青很有嫌疑。”
宋元時問道:“他一個人,找他猶如大海撈針,恐是不易。”
“不要走遠,就在附近州府找廟宇。”宋寧道,“他這樣執拗且不算活絡的人,如果他還活著卻不得不討生活有穩定的住所,曾經做事八年的廟是他的首選。”
大家眼睛發亮,點頭道:“有道理,那就發尋人令,找他。”
宋寧頷首,又道:“其次摸清楚祝兆貴妾室的家人,以及另外的曾經家裡伺候的傭人。”
“這是鐘青的畫像。”宋寧將鐘青的畫像鋪在桌子上給大家看,“如果碰見他,就來回稟我,我親自去。”
她覺得鐘青的性格,需要溫和一些,以免傷了他的自尊心,而讓他做出過激的事情。
大家各自去找人。
宋寧去看望孫維力,孫維力非要拉著她,證明那天房間裡有一個女人被火燒的,這件事安福知道。
安福燒的很重,現在才能下地走動,聞言使勁點頭:“……當時我用剪子紮死了一個人,另外一個是踢翻了爐子和油燈,燒起來了。”
“您的妹妹會不會沒有死?”
宋寧感激不儘:“多謝您二位提醒,那本官再派遣人尋一尋。”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我妹妹真的沒有死,而又不出現的話,多半……是在躲仇家了。”
她編了一個的故事,說給孫維力聽。
說完了,天上打了個雷。
在孫維力和安福憐憫的視線中,落荒而逃。
阿彌陀佛,一個謊出來,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
天上一聲悶雷,開始下起了綿綿小雨,路上的行人都高興地和她打招呼,說這是及時雨,今年有好收成。
宋寧心情還不錯,至少跑一趟陽信,她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啊。
她正喜滋滋往祝府去,迎麵就看到常公公帶著幾位年輕的美人朝這邊來,宋寧揮手道:“常公公,好巧啊。”
“可不巧呢。”常公公看著她,哼了一聲,“走了。”
話落,走了。
宋寧訕訕然看著常公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