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占著表演的時間,二則,讓這些徒弟們練手。
趙熠坐下來,隨意地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坐。”
宋寧哼了一聲,坐了不自覺就當領導的人身邊。
本來人就不多,他們兩個人又容貌和氣質很出眾,頓時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就連戲台子上的小生,都忍不住往這裡瞟。
“您二位可要喝茶上點心?”夥計沒來,上來招呼的是一位四十出頭矮矮胖胖長的很和氣的男子上前,笑眯眯地道,“看您二位眼生,是頭一次來吧,今兒您二位的茶和點心,算小人孝敬的。”
說著,又道:“這裡一會兒就人多又雜,您二位可要移步上樓?”
“好。”趙熠起身要走,又想起來什麼,回頭問宋寧,“好不好?”
宋寧心裡氣,麵上笑眯眯很和煦:“你說好當然就好啦。”
趙熠頷首。
宋寧走在前麵,兩人上了二樓坐下來,宋寧問道:“您就是呈家班的班主,怎麼稱呼?”
“小人馬自力,從我師父手裡接管呈家班有十二年了。”馬自力回道。
宋寧微微頷首打量著雅間。
二樓四間雅間,下麵的桌椅到是不少,俯視著,戲台還挺寬敞,能看到後台簾子裡來來回回有人貼著簾子往外麵瞧。
馬自力順著宋寧的視線,笑著解釋:“這會兒鬨騰的都是沒出師的徒弟,台柱子不是在練功就是在開嗓上妝呢。”
“沒出師的年紀都小,鬨騰的很。”
宋寧表示讚同:“你請坐,我們來這裡本沒想到見到馬班主,既是見到了也順道問你幾個問題。”宋寧說完看向趙熠,趙熠眉頭蹙了蹙,瞬間明白了,麻利的將自己的捕頭腰牌拿出來拍在桌子上。
馬自力嚇了一跳。
趙熠見他怕了,很滿意地將腰牌重新掛在腰上。
馬自力給趙熠行禮,覺得這位捕頭的氣勢也太強了一些。
宋寧也不介紹自己,隻問道:“你們去過祝府給祝兆貴唱戲嗎?”
馬自力點頭:“去過的。去年上半年我們去過一回。”
“幾月幾日?”
馬自力想了想,回道:“五月十六。我們是初十那天到濟南,本想掙錢的,誰知道濟南攢了七八個戲班子,我們想開鑼連地方都沒有,就彆說聽戲的人了。”
“正巧碰見了祝官人,他請我們在他的府中唱了三天,也就是這三天讓我找著了落腳的地方。”
“祝官人也大方,三天就給了我們近一百兩。”
“我手頭活動了一些,就四處租房子,這不巧了,就在祝官人家旁邊找到了。”
宋寧微微頷首,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樓下的戲台子。
一個小孩露出一張畫著油彩的臉,又縮回去,過了一會兒又換了個小孩的臉,等會兒那兩個小孩一起翻著跟頭出來。
戲台子上鑼聲密集,熱鬨不已。
“小武行。”馬自力給宋寧解釋,剛說完,就聽到趙熠道,“翻的不行,慌裡慌張的底子差。”
馬自力一怔望向趙熠:“大人是行家。”
“無所事事的時候聽一聽。”
馬自力應是。能無所事事聽戲的人,家境差不了。
“大人您喜歡聽,那小人讓小柳紅給您唱一段?就是他這會兒恐怕還沒上妝,上台子感覺差些。”
“主要是聽,唱吧。”
馬自力應是下去了。
宋寧依舊盯著樓下,趙熠問道:“我喧賓奪主了?”
“沒關係。”宋寧頭也不回地道,“我已經準備好,隨時開除你的言詞。”
趙熠道:“那沒用,你白準備了。”
宋寧白了他一眼。
樓下戲台上的孩子們下去了,又上來一位身材高挑素麵素服的男子,蓮步上來,一個亮相。
下麵的聽眾雖奇怪這麼早台柱子上來表演,但也隻當是驚喜了。
紛紛鼓掌。
小柳紅亮嗓,沒朝樓上看。
“王爺,他唱的好嗎?”
“不好。”趙熠道,“但不講究的人,聽一聽也過的去。”
宋寧就是那不講究的人。
覺得唱的特彆好。
唱了一盞茶的時間,小柳紅就行禮下去了。
下台的時候朝這邊略福了個禮,掀了簾子去後台了。
“我喜歡。”宋寧問趙熠,“我要打賞,您今兒帶錢了嗎?”
趙熠道:“沒有。”
宋寧回頭看著他:“你那麼有錢,為什麼不帶錢?”
“濟南府都是我的,我為什麼帶錢出門?”
宋寧無言以對。
“我有七十文錢。”宋寧抖了抖荷包,決定收起來,這點錢打賞彆人就是打彆人的臉。
“唱的不好有什麼可賞。”趙熠餘光提醒她。
小柳紅唱的不行,長的還不錯。
宋寧沒懂,也用餘光回敬了他。
趙熠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