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當給孩子還有毛炳軍吃的。”宋寧說著,對毛孟氏的兒子吩咐道,“去將貨郎喊回來。”
男孩子等他娘發話。
他娘歎氣,對他兒子道:“聽大人吩咐,去吧。”
貨郎回來,宋寧在毛孟氏再三阻攔下,添了三斤豬肉。
“謝謝大人,大人我給您唱曲聽吧。”毛園道,“您喜歡聽曲嗎?”
宋寧還沒說話,趙熠卻是道:“她最喜歡聽曲。”
“好。”毛園就咿咿呀呀唱了起來,唱的並不好聽,調子不知跑哪裡旮旯犄角去了,可卻非常的天真可愛,宋寧望著心都是軟的,笑著道,“唱的真好聽,像百靈鳥。”
毛園點著頭:“大家都這麼說。”
毛孟氏哭笑不得地看著宋寧:“讓大人和捕頭見笑了,兩個孩子被我寵壞了,她爹也總說我,把孩子養成這樣,往後嫁人成家了,有苦頭吃。”
“您養的很好啊,這麼可愛美好的孩子,一定會幸福的。”
當母親都喜歡聽這樣的話,毛孟氏特彆高興。
“我們走了。”宋寧道,“等我手裡的事情辦完了,再來你家吃餃子哦。”
毛園使勁點頭:“好啊好啊,我給大人包餃子,我很會包餃子的。”
“好的,我要吃你親手包的餃子。”
宋寧揮了揮手。
“大人,您一定要來啊。”毛園在她身後揮著手,“我長大了要做大人的媳婦。”
宋寧笑容僵在臉上。
毛孟氏捂著毛園的嘴,讓她不要口無遮攔。
趙熠幸災樂禍地看著她。
“趙捕頭,您雖生的英俊,可沒有我瀟灑啊,如我這樣的不靠臉,全靠氣質取勝。”
趙熠回道:“我看你是靠風流取勝。”
“不不不,我這是魅力所至,難以控製。”宋寧拍了拍趙熠的肩膀,“走了走了,辦完了趕回去吃飯。”
兩人在路口牽著馬,再次回到官道上。
他們問過葉繼承,天權十八年的案件,死者張榮的家是張家莊,離這裡有點路,沿著官道一路往西,走半個時辰就是。
而巧合的是,天權二十一年的案件,死者褚興飛則是楮村人,楮村和張家莊之間的距離,就是果子莊和毛家莊的距離。
相連的村莊。
兩人騎馬很快,先到的張家莊。
天權十八年的死者張榮是在自家的雞籠裡被發現的,凶手是盜賊於長民,於長民於當年秋後處斬。
“勞駕問一句,六年前被殺的張榮的家在哪裡?”宋寧在田埂上遇見一位四五十歲的婦人。
婦人一怔,驚訝地看著他們:“你們找張榮,還是找他的家人?”
“找他的家人。”宋寧回道。
婦人神色古怪地道:“我、我就是他家人,我娘家姓梁。”
“啊,太巧了,在這裡碰到了你。”宋寧含笑介紹自己,“我是衙門的推官,我姓宋。”
她說著話,打量著婦人,個子不高身形略胖,氣色看上去很不錯,她用左手扛著一個釘耙,卷著褲腳光腳走在泥濘的小路上。
“這位是趙捕頭。”宋寧介紹。
張梁氏給他們兩個人行禮,驚訝地道:“宋大人和趙捕頭,您二位為什麼來找民婦,是、是因為張榮的案子嗎?”
“他的案子有什麼問題嗎?不是凶手被斬首了嗎?”
張梁氏的語調拔高,語氣裡不是對宋寧的不耐煩,而是對宋寧提到張榮案子的不耐煩。
“您這是要回家吧,我們邊走邊聊?”宋寧含笑道。
張梁氏應著是:“那、那大人您請。”
“趙捕頭請。”
張梁氏請他們先走,趙熠走在前麵,宋寧和張梁氏並行在後。
“大人,民婦失禮的問一句,這個案子都六年了,為什麼您今天還要親自來查問呢?”張梁氏問道。
“這個案子和另一個案子有類同之處。我在查證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難題,所以想來問一問張榮案子當時的情況。”宋寧含笑道,“要是實在打擾您,提起您的傷心事,是我的罪過,您可以選擇不說。”
張梁氏神色一鬆,擺著手道:“大人這樣說民婦就放心了。大人您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你和我說一說當時具體的情況。”宋寧道。
張梁氏就回憶當時的情況:“……快過中秋節,我一大早就帶著兩個女兒去趕集,辰時回來的,因為早上走的急,雞鴨都沒喂。我家婆母當時身體也不好。”
“我到家的時候,就看到他倒在雞籠裡,臉上後腦勺都是血。”
宋寧道:“可否帶我們去看看?”
張梁氏點頭:“大人隨我來。”
三個人到後院,張梁氏指著一個竹篾編的籠子:“人當時就躺在這樣的雞籠裡。這是新買的,當時的雞籠被衙門拿走後就沒有還回來。但前後兩個一樣的。”
宋寧驚訝,她以為雞籠是搭建的棚子,卻沒有想到,是一個竹篾編製的筐子。
這樣的籠子往人身上罩,就是現成的“墳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