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沒有石筍,但有個十二斤重的石鎖,你試試。”宋寧對毛孟氏道。
毛孟氏懂宋寧的意思,起來將一對石鎖提起來,兩個隻手舉國頭頂,搖搖晃晃很不容易站穩。
但要下手,當然也可以。
“大人,我、我可以。”毛孟氏道。
宋寧往望著她,道:“那葉勇呢,你怎麼殺的他?”
“葉、葉勇是我盯了他好幾天。那天他一個人在做事的人家住,我就潛進去用榔頭打死了他,還把牆推倒了。”
毛孟氏說完,見宋寧和趙熠都沒有說話,她緊張起來,解釋道:“大人,我、我真的沒有騙您。”
宋寧問她:“你說完了?”
毛孟氏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殺他們?”宋寧問道。
“我、我恨他們。我、我娘就是被我爹打死的。”毛孟氏道,“我這輩子最害怕的,就是、就是這樣的人。”
宋寧微微頷首,道:“你沒有兄弟姐妹嗎?你父母就你一個人?”
“沒有,大人我沒有兄弟姐妹,一個都沒有。”毛孟氏道,“真的。”
宋寧拍了桌子:“毛孟氏,你當我們傻還是你自己傻?”
“你有沒有兄弟姐妹,我們查不到嗎?”
毛孟氏驚恐地看著她,道:“大人、他、他死了,真的。”
宋寧看著她頭發上的銀簪子,還有她手腕上的銀手鐲:“你這一套銀飾的做工很好啊。以你家的家庭條件,就算有閒錢,也不會舍得買這麼精致的簪子吧?”
上午在毛炳軍的家裡見到毛孟氏的時候,就注意到她的簪子了。
這個簪子的做工非常精致。
鮮少能看到一個寶銀的簪子,工匠會如此用心的打製。
“我、我買的,我家夫君買給我的。”毛孟氏道。
“毛孟氏,你可想到你為了彆人撒謊頂罪,你是什麼罪名?”
毛孟氏搖著頭:“大人,我、我沒有頂罪。”
宋寧望著她,道:“你有不幸的童年,你的父親給你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可你想過沒有,你如果死了,你的一雙兒女,也會留下巨大的陰影。他們的母親是個殺人犯,就單這一點,就能讓你的兒子,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娶不到媳婦,讓你的女兒找不到良緣佳婿。”
“你會斷送他們的一生。”
毛孟氏驚恐地看著宋寧,想到自己的一雙兒女,眼淚簌簌落著。
好一會兒她跪下來,依舊固執地道:“求求大人,您定我的罪吧,人都是我殺的。”
“你好好在這裡呆著吧。”宋寧起身,冷冷地道,“我告訴過你,我這裡不存在官官相護,更不允許有冤案錯案。你來不來,我都不需要再審問你來找凶手。”
“我能找得到。”
宋寧拂袖而去。
毛孟氏臉色蒼白:“大人,大人……真的是我殺的他們,您相信我。”
宋寧心情不好,一路到前麵前的公房,沈聞餘他們都回來了,大家都坐在房間裡,先前的飯菜都擺好了,宋元時又添了兩個菜。
“孫大人。”宋寧見孫維力也在,忙叉手行禮,“您今天這麼有空,種子的事情都結束了嗎?”
孫維力回了禮,道:“上麵要問責,我恐怕是待不久了。”
說著又苦笑著道:“不提這事。正要散衙回家,聞到您這裡有香氣,就過來打秋風。”
“您想來儘管來,哪有什麼打秋風的。就是桌子太小,委屈大家了。”
大家見她心情好了,就仿佛雨過天晴似的。
宋元時衝著孫維力投去感激的一眼。
事實上是宋元時請孫維力來的,有外人在,宋寧會克製並且會迅速調節自己的情緒,如果都是自己人,她會一直鑽在牛角尖裡折騰自己。
不定一會兒她會繼續去查案。
“吃飯吃飯。”宋元時給大家添飯,將長凳撤走了,大家圍在一起,一人一碗飯,站在桌邊,你擠著我我擠著你。
孫維力偷偷打量趙熠,見他也開始和大家一樣,端著碗吃飯,掩飾不住驚訝。
“看我作甚?”趙熠凝眉,他這還是第一次捧著碗和這麼多人一起站著吃飯。
努力在適應,所以並不希望被人關注。
“孫大人吃魚,這魚肉極嫩。”宋寧給孫維力夾菜,將孫維力的話帶走了,大家都懂了宋寧的意思,你一言我一句地扯彆的事。
趙熠也沒有搶著夾菜,挑了小半碗飯吃了,就放了碗筷坐一邊喝茶去了。
宋寧餘光瞥了他一眼,心頭失笑。
“孫大人您剛才說什麼,上麵要罰嗎,罰也不該是您啊。”宋寧道,“這可都不是您的責任。”
孫維力歎氣:“這是不是我的責任,這個時候也都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