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關於信上是否有露水。其實大家都知道,現在早晚天氣較涼,還略有露水,一封信在清晨的放在院中一個時辰,一定會有露水。”宋寧道,“可問你時,你想也不想,就否定了說沒有。”
王傲瑾驚呆了,完全沒有想到他是在這件事上露陷,他道:“可能是婆子拿來給我的時候,信封已經乾了呢!”
“這麼重要的信,婆子會耽誤到讓信封乾掉?”宋寧反問他。
“那就是我記錯了,我說話不嚴謹隨口說的。”王傲瑾道。
“隨口說的話才能說明潛意識,因為信是你放的,你認為就那麼一點時間,信上不會有露水,所以你脫口而出,信封是乾的。”
王傲瑾麵色難看至極。
“所以、所以你就靠這一句話,就對我懷疑了?”
宋寧回道:“我隻是覺得奇怪,對你留了心。隨後我去了布政使司衙門,在你哥哥引領下走了一遍後衙。旺茂說他到側門,看到了官靴和帽子,立刻去找。”
“他在府衙找人,讓轎夫去回稟你。”宋寧道,“在這裡,我有兩個疑問。”
她道:“第一,我了解過,在你家你哥哥是打理庶務而你是在書院和家中來回走動,僅僅讀書。在老爺丟了如此的大事上,旺茂居然讓轎夫先去找你,而非去鋪子裡找大公子。”
“一開始我以為,是怕找不到大公子,我多問了他一句,他說不是,是讓轎夫找你的。”
“第二,你父親是一個有經驗的官員,他隻是失蹤了半個時辰,你聽到後立刻帶著十個人來了,並且能立刻獨立判斷不能聲張,悄悄去找。在我接觸你的這兩天內,我不認為你有這樣的智商和能力。”
王傲瑾臉一紅,喝道:“我怎麼沒有,我有!”
“你有沒有不是用聲音來決定的。”宋寧道。
除了王傲瑾,大家都在聽著,深更半夜黑漆漆的衙門裡,每個人的臉色都像鬼。
“這、這怎麼會……怎麼會?”程之喃喃咕噥了一句。
宋寧掃了他一眼,繼續對王傲瑾道:“接下來就是找人。旺茂說他當場就開始找,幾個門都沒有人出去,那麼人去哪裡了?”
“我走了一遍,發現整個衙門裡,根本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
宋寧道:“然而,你們卻沒有找到綁匪和王大人。”
“我隻能用排除法,先排除他們長了翅膀飛出去,那麼剩下的,就隻能你和旺茂兩個人,是合謀內鬼,一起撒了彌天大謊。”
王傲瑾哈哈笑了:“果然是宋大人,居然從這些蛛絲馬跡了找到了我的破綻。”
“你也不用誇我,就你這自以為是的綁架局,實在是漏洞百出,誇我,我都沒有驕傲感。”
王傲瑾麵色難看。
程之的臉色更難看,因為他陷在其中完全沒有看出來。
甚至還被王傲瑾耍的團團轉。
他垂著頭,拳頭攥的緊緊的。
“所、所以宋大人您今天晚上到城外去等傲瑾?”王傲琇明白了,為什麼王傲瑾要求今天晚上去送信,甚至了解了這幾天裡,王傲瑾一些奇怪的地方。
當時沒覺得有問題,可現在細細一想,分明就不對。
“嗯。我們在城外等他。”宋寧道。
“宋大人,你又是怎麼找到王大人的?”程之終於忍不住,問了他最在意的問題。
這個案子他真的在認真查,認真找人。
可他忙了幾天,最後卻不抵彆人的幾個時辰。
“靠他。”宋寧指向旺茂,“事情說起來倒也是巧合,昨天晚上我吃餃子的時候,遇見旺茂他一身疲憊滿身枯草的離開。”
“我原本當他是忠心主子,所以去山裡找人。可今天我懷疑他了,於是他那一身的枯草就都是問題了。”
王傲琇道:“所以,今晚我沒有找到旺茂,是、是您將他帶走了?”
“抓走了。讓他帶我們去找王大人了。”宋寧道。
王傲瑾很驚訝:“旺茂知道我父親在哪裡?”他看向旺茂不敢置信,“旺茂,你、你為什麼知道?”
旺茂抬頭看了一眼王傲瑾,並不敢放狠話,而是垂著頭不吱聲。
“蠢不蠢啊二公子,你以為這局是你做的嗎?做局的另有其人,而你不過是局中人,是一顆棋子罷了。”
王傲瑾驚疑不定,三兩步過去揪住了旺茂的衣領,喝問道:“宋大人說的是真的,你和獨眼他們做局暗算我?”
“我想起來了,”王傲瑾仿佛醍醐灌頂,瞬間明白了,“我、我賭錢也是你帶我去的,從賭錢開始就是一個局了?”
旺茂點頭:“當然!”
宋寧招呼趙熠和沈聞餘幾個人,一起找椅子坐下來,衙堂上即將要展開的大戲。
因為關鍵的結解開以後,後麵的就迎刃而解了。
旺茂繼續道:“我帶你去賭錢,和彆人合夥讓你輸錢,引著你一起綁架王大人。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局。”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王傲瑾不敢置信,掐住了旺茂的脖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把我毀了,我要殺了你。”
旺茂隻是跪著的,也沒有被捆著,聽著話猛然將他推開,喝道:“是你蠢!”
“怪不得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