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記得。
和科院街相隔了三條巷子。
當時高歡蹲在暗處捂著臉在哭,聽到沈聞餘問他,他驚慌失措地跑走了。
是因為被人打的緣故?
“沒錯,就是那條巷子那個時間段。”宋寧道。
老童接著問:“然後呢,你知道這個宅子裡住著的是高歡,你撬門進去了?”
“嗯,進去了。”梁田道,“我在他門後看到了一個罐子,一打開居然是半罐子的銅錢,我就想帶走。”
“沒想到他突然醒了,我、我就跑走了。”
老童喝道:“胡說,你沒有殺他?”
“我、我沒有。”梁田小聲說。
宋寧道:“接著糊臉,不然就換個刑吧,烙鐵怎麼樣?”
“烙鐵也可以,我們還沒有見識過。”
老童真的去提了一個爐子過來。
理刑館的院子裡,彆的部門的同事都跑過來看,真是很久沒有見過用刑了。
更何況還是宋大人用刑。
烙鐵燒的紅通通的,提起來問梁田:“燙哪裡?”
魯苗苗喊道:“燙小雞!”
所有人都嫌棄地看著魯苗苗。
“我說、我說!”梁田嚇到失禁,喊道,“我招,我招!”
“我偷他罐子的時候,他醒了,他攔住了我,還打了我一拳,罐子摔在了地上。”梁田道,“我逃到門邊上,抓著繩子套住了他的脖子,把、把他勒死了。”
“後來我怕被人看出來是我,我就把他吊在橫梁上了。”
“怎麼吊的?”宋寧問他。
梁田回道:“就、就抱著他人站在凳子上套上繩子,您、您沒看出來嗎,那繩子很矮,我實在是掛不上去特意弄短的。”
“一直折騰到快寅時才弄好,我就大概收拾了一下,走了。”
“你偷了哪些東西?”宋寧問道。
梁田回道:“就半罐子銅錢,估計也就五六兩。”
“彆的吧,就沒有東西了。”
宋寧問道:“他書房裡的筆和一隻竹篾編織的筐子,你沒有拿嗎?”
“那又不值錢,我拿那東西乾什麼!”
“你偷的所有東西都在哪裡?”
“都、都在我床底的坑了,我準備過幾天風聲鬆一點,拿出來賣了。”
“楊叔,你們去他家找。”宋寧道。
楊長更和麻六兩個人去梁田家搜找臟物。
宋寧起身在院子裡走了兩個來回,又停下來望著梁田:“你和他沒有多大的仇恨,大可以打他一頓出氣,為什麼要殺他?”
“我也不想啊,我當時就是慌了唄,下手沒個輕重,就把他勒死了。”
宋寧盯著梁田,微微頷首,道:“行。”又對沈聞餘道,“人綁好,帶去指認現場。”
沈聞餘應是,將梁田捆好了:“走!”
“要去指認殺人現場嗎?”蒲漢生問道,“我能不能去?”
宋寧頷首:“一起去。”
大家就魚貫出去,梁田走在最前麵,一上街就引起了轟動,好些人湧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關於高歡案的始末。
“大人,梁田招供了嗎?”
宋寧頷首:“招了,這就帶他去指認現場。”
“大人真是太厲害了。”眾人誇著宋寧,跟著一起往三平巷去。
崔馬氏早就聽到風聲了,站在巷子口等,看到了梁田過來,頓時罵道:“你這個殺千刀的賊,打死你,打死你。”
說著,把自己鞋子丟過來。
“嬸子不急,先帶著他指認兩個現場。”
大家進去,梁田大概說了他在什麼匣子裡拿了什麼東西。
恰好楊長更和麻六回來。
打開包袱,崔馬氏將自己丟掉的東西都認了,連著兒媳房裡的東西也都認了。
宋寧讓她稍後去理刑館辦手續領回家。
崔馬氏跟在後麵一個勁兒的道謝。
一行人又去到高歡家裡,梁田指著門口道:“當時繩子就掛在這裡。”
“我在房門後發現了陶罐。”
“他房裡也沒彆的東西,我還翻了他的櫃子,櫃子就幾件衣服,沒什麼值錢的。”
“我把繩子甩到梁上,在下麵打了個結,把他掛上去了。”
宋寧問道:“結怎麼打的?”
兩天一愣:“就、就打了個結,結還有不同的嗎?”
宋寧將門後另外一根繩子遞給他,梁田當著她的麵打了個結。
和昨天掛在橫梁上的繩子上的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