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局布的這麼完美,他們不可能察覺。
他們想著,就聽到宋寧道:“第一,本官在查驗屍體時,對你第二次勒的索溝產生了疑問。”
“你隻知道兩條索溝,是他殺自縊的屍症,可你不知道生前形成的索溝,有充血和細小水泡,而死後形成的索溝則沒有。”
“為此,我解剖了屍體,得到了疑點的作證。造成高歡身亡的上麵一條馬蹄形索溝下,有皮膚損傷和軟骨骨折,而你後加上去的索溝,不但沒有形成充血和水泡等症狀,更沒有形成同等力道的軟骨骨折,換言之,這樣的損傷力道不夠迅速殺死一個人。”
程之驚住。
“其次,死者的手雖有毆鬥留下的傷痕,可他雙手指甲卻非常乾淨。”
“這讓我很奇怪。梁田和高歡的身高和體重類似,在同等條件下成年人勢均力敵的打鬥,一方被另一方勒住脖子,被勒的人一定會有反抗。”
她招手喊來魯苗苗。
魯苗苗乖巧的在脖子上套住了繩子,半蹲在宋寧前麵,背對著她。
“這樣!”宋寧勒住繩子,魯苗苗下意識就會去扯脖子上的繩套,以及用手去反抗抓撓擊打身後的宋寧。
眾人看懂了,齊齊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辛苦了。”宋寧讓魯苗苗下去,魯苗苗套著繩子光榮地下去,站在一邊等候宋寧繼續差遣。
宋寧問大家:“看懂了嗎?這樣的反抗中,死者的指甲、脖子以及凶手梁田的胳膊,勢必會留下痕跡。但很可惜,死者高歡的手上並沒有!”
程之臉色開始難看了,他沒有想到宋寧驗屍會這麼細致。
是了,上一次在落梨院驗屍的時候,她也是心細如發,一點線索都會抓住放大細細琢磨。
“地麵上凳子倒地留下的痕跡。”
“房間裡沒有任何緬懷妻兒的物品。”
“丟失的那支筆去哪裡了。”
宋寧道:“這麼多的疑點,就憑梁田粗糙的供詞,我不可能定案的。你的陷阱做的是完美,可你不了解我,隻要存在疑問,我就一定弄清楚再定案。”
她說著微微一頓,看向程之:“怎麼樣,滿意嗎?”
程之冷笑道:“這些隻是你的一麵之詞。但你做的其他的事,卻有許多人可以作證。”
“什麼事?”宋寧回問。
程之回道:“你嚴審逼供、讓梁田屈打成招,此事衙門裡許多人都見到了。”
“啊,忘記了說此事了。”宋寧道,“你見過要刑訊逼供的官員,在院子裡行刑的嗎?”
“給彆的同事表演凶手碎大石嗎?是他們值得我們表演,還是我們閒的?”
她說完,程之驚的哆嗦了一下,他脫口喝問道:“什麼意思?你故意的?”
在鄭紅申身邊的許多差役和雜吏也是一臉不敢置信:“故意的?”
“當然。你挖的陷阱那麼漂亮,我如果不配合你的表演,豈不是對不起你的用心。”
“我的回報你還滿意嗎?”
人群中發出了長長的出氣的聲音,有人道:“大人早有察覺,他故意的用刑逼供梁田。”
“吹牛,故弄玄虛。”程之道,“你確確實實用刑,也確確實實讓梁田招認,指認了現場,你升堂給梁田定罪了。”
苗超喊道:“對,你少在這裡故弄玄虛,什麼事先知道,想給我們栽贓嫁禍。”
“我要真用刑,能用紙糊他的臉?不動聲色審訊的手法太多了。程之你也是衙門出身,你難道不知道?”宋寧走了兩步,負手看著程之。
程之開始害怕了,他開始覺得,他精心設計的陷阱,真的被宋寧看穿了。
他開始害怕,宋寧還有反擊他的後手。
他後退了一步,道:“你說的這些都沒有用,梁田死了,不是嗎?!”
他說著,衝著鄭紅申抱拳行禮,道:“大人,請將梁田的屍首抬出來。”
“這才是有的人搏名奪利中,最有力的證據。”
鄭紅申看想了趙熠和宋寧,見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表態,就和身邊的雜役道:“去牢中,將梁田的屍體抬出來。”
“宋大人,你沒有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