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聞餘也沒有想明白。
姚珊這個人,粗粗去看並沒有問題,她就是一個正常的聰明的與眾不同的女人而已。
但如果去細看,就覺得她有問題。
看來有必要去寫信去一趟登州,查一查姚珊和鬆山的事。
“王爺回來了。”宋寧問趙熠,趙熠坐下來,回道,“沒收獲。”
打更的都問過了,沒有人見過,昨天晚上在這條街上,發生了什麼不同的事情。
“你們呢,有什麼收獲?”趙熠問他們。
宋寧說了她查到的:“線索亂七八糟,我沒有想明白。”
沈聞餘也和他說了,歎氣道:“不管她有沒有嫌疑,但現在連她的人也失蹤了。”
民兵在幫忙找人,沒有人來回信,顯然是沒有找到。
宋寧和賬房交代,讓他們這兩日不要開門做買賣。
她在大堂裡走了一遍,又一步一步上了樓梯,走的很慢,目光掃過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牆上為什麼留鬆山標誌性的字呢?
她重新站在“竹”的門口,因為敞開著門,裡麵的血腥氣散了不少。
烏憲啊……你媳婦還沒娶上,可千萬彆有事。
宋寧站在窗戶邊上,趙熠跟著過來,宋寧轉頭看他,回頭的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什麼,又猛然轉過身去。
“怎麼了?”大家都驚了一下,跟著站到窗口來。
宋寧的視線投向遠處,穿過一排低矮的院牆,在這一排的院前後,能看到一間院子的庭院。
庭院裡雜草叢生,還能看到屋頂上幾片瓦已經凋落了。
“楊叔。”宋寧指著那個院子,“那個院子,是誰家?”
楊長更上前來衝著那邊打量,又伸出頭兩頭辨認,很肯定地道:“大人,那是原來的唐家,現在院子廢棄了,裡麵沒有住人。”
“唐家?”宋寧看向趙熠,趙熠道,“確實姓唐。”
鬆山滅門十七口,就姓唐。
“這麼巧合?”沈聞餘朝那邊打量著,又回頭問宋寧,“此人做這麼多,目的不會就是引我們去唐家?”
趙熠道:“我看,不單單是去唐家,他最終的目的,是為了鬆山翻案。”
翻案?楊長更不相信:“趙捕頭,這不可能。”
“鬆山滅門案,十七口人命,不但有仵作驗刀傷吻合,還有幸存者親眼目睹鬆山的臉。”
“不但如此,鬆山自己也認罪了。”
趙熠不以為然,淡淡地道:“你認為沒有可能,可做這件事的人卻顯然覺得有可能。不但覺得有可能,還利用烏憲給我們布局了。”
楊長更驚訝不已,他想說這事不可能,可趙熠說的有道理,好一會兒他道:“所、所以他在房間裡留下了鬆山作案的標誌性痕跡?”
“既然此人費儘心力的讓我們注意唐家的院子,那我們就承了心意,去走一遭吧。”宋寧道。
大家魚貫下樓。
“楊叔,我記得卷宗上說,唐家是做米油的?”宋寧邊走邊問道。
楊長更應是:“大人好記性,看過一遍就記得。”又道,“這個案子是天權二十一年的下半年,我記得當時過了中秋節了,應該是九月中旬。”
“五更的時候,打更的聞著衝天的血腥氣,院子外麵狗也鬨騰狂吠。”
“打更的就留了心,往前找了巡邏的民兵。民兵爬圍牆進的唐家。”楊長更說著一頓,忽然想到,“當然,當時他家幾個門也是從裡麵鎖的。”
眾人挑眉,不等多想,楊長更左拳擊右掌:“大人,屬下想起來了,當時我們都沒有去,可因為案件太過重大,於是聽說了不少。”
“唐家的桌子上也倒著酒菜,角樓的二樓住著唐二爺的兩個兒子,一個六歲、一個三歲,被一刀斃命。”
“聽說血流了一地,滴滴答答。還有人說每天晚上要睡覺的時候,還能聽到兩個孩子在樓上打鬨的笑聲。”楊長更自己說的都毛骨悚然。
魯苗苗道:“這、這就有點可怕了。”
“不會有這些的,彆怕。”宋寧拍了拍魯苗苗的頭,“楊叔,三年前的案子,莫非又是隆興達?”
楊長更苦笑:“還真的是。”
隆興達也不是一開始就壟斷,而是從上一任推官離開後,鄭紅申調任了程之來,這個時候,隆興達才真正徹底將理刑館架空。
在這以前,理刑館也接案件,算是和隆興達不分上下。
“大人您就想,但凡有點名頭的案子,都不是衙門做的。”楊長更道,“當時咱們的人手也少了,許多人捕快都去隆興達做事了。”
魯苗苗點頭:“因為隆興達有錢,換我,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