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告辭村裡人,往城內去。
“你是不是覺得他的傷勢有問題?”趙熠看出宋寧剛才看傷疤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但卻什麼都沒有說。
宋寧點頭,道:“雖是收了疤,但是肩頭的疤,明顯是從上往下。”
趙熠明白了:“鬆山身高五尺七寸左右,而韓爍和他身高差不多,在兩人追逐的時候,體位和心理都不應該是紮刺肩膀,其次,就算紮,追逐中也比較不容易造成從上往下的一個傷勢。”
畢竟拿的是長的雁翎刀,而不是一把小匕首。
“王爺說的很對,就是這個意思。”宋寧道,“結合昨天在宴席室牆上的噴濺的血跡看,鬆山是凶手又多了一層疑點”
趙熠問道:“那麼韓爍此人呢?”
“先暫時讓人盯著他,看看我們今天的打草驚蛇後,他有沒有什麼反應和自保的動作。”宋寧道,“先回衙門。”
找不到姚珊,他們當下最要做的,就是查鬆山案。
把案子捋順捋清楚了,姚珊也能找到了。
兩人回到衙門,王慶同從牢中回來,宋寧問道:“鬆山人怎麼樣?”
“還沒有醒,剛才吃了藥又昏睡了。”王慶同道,“太虛弱了,早上給他喂了一口米湯,他都吐出來了。”
王慶同說著歎了口氣。
體內臟器損傷太嚴重了,確實需要慢慢調養,急不得。
“這幾天辛苦你們了,一定要留心他進出口的食物,留心他的生死。”宋寧叮囑道。
王慶同應是,接著回牢中去了。
一下午,各方都沒有消息回來。
除了江記沒有開門外,仿佛姚珊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烏憲在床上躺了一天。
晚上大家吃過飯,白勝興衝衝回來了。
他一回來,大家都興奮地去花廳開會。
白勝拍了刀在桌子上,和眾人解釋道:“本王找了朋友確認過了,這把刀就是關東馬刀王打製的刀,他每一把刀都有名有姓。一般人有錢都得不著,他隻給江湖俠客,朝中將軍佩刀。”
“當年本王還差點和他求刀了,後來受傷回家了,這事就沒有再提。”
“我讓我朋友去找關東馬刀王確認這把刀的紋路,是給誰打製的。”
“十天內,一準有消息回來。”白勝道,“雖說時間有點久,但也沒有辦法,畢竟距離太遠了。”
又道:“但我朋友的意思,這把刀是舊刀卻沒有開刃,可見用這把刀的人是個不想沾血的俠客。”
“這樣倒也符合鬆山這個人的俠氣。”
烏憲點頭,道:“我也覺得是。我懷疑定案時找到的凶器,根本就是栽贓他的人留下的。”
“證明刀是鬆山的,也不能證明他沒有殺人。”宋元時道,“想翻案僅有這些還不夠。”
眾人圍聚在花廳裡討論案件的各種線索疑點和懷疑。
白嬌嬌帶著丫鬟在外麵看著,見自己父親和沈聞餘都在,忙去煮了甜湯親自送進去。
她也不久待,送進去就出來了,站在門口看著這麼多人聚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說話議論,喃喃地道:“連翹,你有沒有覺得,認識這一屋子的人,非常的幸運?”
連翹點頭:“奴婢也有這樣的感覺,就覺得……覺得他們很不一樣。”
“嗯。求真求知,對案件以及每一件事都那麼負責,認真,真的太好了。”白嬌嬌道,“夫君常誇我,說我很天真善良美好,其實她自己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好。”
連翹點頭:“奴婢沒有見過姑爺這麼好的男人了。”
白嬌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連翹,你要是知道他是她的時候,你就會更加吃驚了。
議論到半夜,大家都累了,便各自回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有好消息傳來。
登州幫她查鬆山和姚珊的信送來了。
“是什麼,有關係嗎?”烏憲問道,“是兄妹關係?”
宋寧將信給他。
烏憲看完一屁股跌坐在桌邊。
姚珊用另外一個叫秋雁的名字和鬆山成親了。
兩人是天權十七年成親的,鬆山出事的時候,他們的兒子已經兩歲了。
姚珊也不是他們看到個二十出頭,她今年已是二十五歲了,比鬆山小一歲。
至於她是江記東家的表妹,也是江源對外宣傳的,因為江源可憐她的遭遇,在兩年前收留了病弱膏肓的姚珊,今年讓她來濟南府,做了江記的掌櫃。
姚珊的目的,就是等待時機,為鬆山翻案。
“怎麼會,她居然成親了,還有孩子。”烏憲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是真的哭。
人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卻是這樣的結果。
“她們的兒子呢?”趙熠拿信看了一遍,凝眉道,“沒有提兒子的下落。”
烏憲的哭聲也止住了,驚恐不安地看著趙熠:“不、不會吧?”
孩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