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不知道,既然沒有證據來證明袁大人是同夥,那麼不如我們暫時放下這個問題。”宋寧對眾人道。
“何田死去的那個晚上,他看到了有人推著裝著銀子的冰塊去船上,這些銀子,凶手是從哪裡得到的?”宋寧問道。
大家立刻點頭,有同樣的疑問。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韓玉無論拿到多少錢,他拿到的都是通威銀莊的銀票。
銀票這東西,你說他是錢是因為它被大家承認了價值,如果換個沒有通威銀莊的地方,那麼這張銀票就是一張寫著字的紙而已。
“問賀東家。”有人提醒宋寧。
宋寧頷首,問賀喜登:“賀東家,那天夜裡韓玉以及他的同夥在沙灘運的銀子,是你兌換給他的嗎?”
“大人,這不知道。”賀喜登看向宋寧回道,“如果大人要查,小人可以將賬冊拿來對一對。”
宋寧頷首,對賀英道:“你去取賬冊來。”
賀英應是回家去取賬冊。
宋寧又問賀喜登:“聽說何田死去的那天夜裡,賀東家也在萊縣?”
“是,是的!”賀喜登道,“六月二十一的夜裡,草民和韓玉在天香樓吃酒,一直到子時左右才散席回家。”
宋寧頷首:“這麼說,那天夜裡運送銀兩以及殺人,你能幫韓玉作時間證人?”
“要說那天夜裡,確實是。”
宋寧頷首:“正好,賬冊還沒有來,本官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賀東家。”
賀喜登回道:“大人請問。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如果韓玉從此下落不明,作為三方參與的其中一方,你有什麼打算和計劃?”宋寧問他,“比如袁大人是準備用腦袋彌補窟窿的,你怎麼彌補?”
袁成橋抖了抖,心中有一萬句話,可一句話也不敢說。
“宋大人,這個金沙礦的事,和銀莊真的沒有直接的關係。”賀喜登歎氣道,“讓草民負責……就未免欺人太甚了。”
“不過,這麼多人的錢沒有了,淒慘的也不是草民一人。”賀喜登道,“如果最後找不回銀子,那、那草民隻能變賣家當,全資衝抵竭儘所能了。”
他說著也是老淚縱橫:“草民家中幾代人的心血,毀在了草民手中,不過,現如今也沒有辦法了。”
“草民聽憑幾位大人安排。”
他這麼一說,聽著話的人都很感動。
又稍微放心了一點,畢竟有銀莊做後盾,心裡確實要踏實很多。
“賀東家是好人。”宋寧頷首望向門口,賀英抱著上個月賬冊來了,“宋大人,這是上個月兌錢的賬冊,您過目。”
宋寧翻到了二十一前幾日:“這裡有一筆,韓玉兌換五萬兩銀錠的記錄。”
“那看來,韓玉被何田撞見的那天夜裡,他運的銀子就是這五萬兩了。”
大家都跟著附和,袁成橋問道:“五萬兩白銀,他準備運到哪裡去?”
“不知道。”宋寧道“總之,韓玉把銀子運走了。”
“過了幾天韓玉又找到賀東家要求一萬兩金子,賀東家給了他。”
宋寧忽然問大家:“賀東家說,眼下這樣的局麵他也沒有辦法,如果找不到韓玉,他就傾家蕩產的還錢,那麼我想用剛才問袁大人的話,來問一問賀東家。”
賀喜登驚訝地看著宋寧。
“你在同意一起聯名做金沙礦的時候,沒有設想過最壞的結果?”
賀喜登搖頭。
“那麼,你是什麼原因,同意一起做這件事的呢?”
賀喜登看向袁成橋:“因為袁大人。”
“那麼,你知道韓玉私下換錢又私下賣份股的時候,你也願意無條件支持韓玉,幫他換銀票存銀兩,本官怎麼覺得你更相信韓玉呢?畢竟,袁大人在六月二十七那天,說的很清楚,不要私下交易。”
賀喜登驚了一下,磕頭道:“草民、草民以為袁大人是、是表麵說一說而已,畢竟這麼大的事,如果沒有袁大人支持,韓玉怎麼可能敢做呢?!”
“他這麼說。”宋寧看向袁成橋,“你怎麼說?”
袁成橋勃然大怒,喝道:“本官從濟南府回到登州的那天,就召你來見,私下裡就討論過私自售賣份股的事情,你當時還率先保證說你不知情,並建議本官貼告示命令禁止,你現在居然要倒打一耙?”
宋寧又看著賀喜登:“你怎麼說?”
“大人,沒有這樣的事。”賀喜登道,“這麼大的事,這麼多錢這麼多人糾葛在裡麵,草民是有多愚蠢,才會不管不問相信韓玉一個人。”
大家都覺得賀喜登說的有道理。
場麵不知不覺變成了賀喜登和袁成橋對質了。
“你不愚蠢,那就是本官愚笨?”袁成橋喝問道。
賀喜登明顯不想和袁成橋就這個問題扯皮,他對宋寧道:“背後的事草民不過一個買賣人,涉及不到也看不明白。”
“所以,請大人明察。該草民擔的責任,草民傾家蕩產也再絕不退縮。可如果不應該是草民的責任,還請不要強加在草民身上。”賀喜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