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寺正公房的同一條回廊上,還有捕快差役的地方,再往前走則是一些文職供職的房間。
她停下來往後看,再過一條廊屋,就大理寺卿唐太文的公房以及大理寺少卿左堯的公房。
一個衙門裡,離的都不遠。
隻不過她是守門的,他們在院子裡安逸。
宋寧一到,捕快房裡立刻有兩顆腦袋探出來。
一顆圓溜溜皮膚細白,乍一眼像一個白麵饅頭,由於他白白胖胖身邊的另外一位則被他襯托的瘦骨嶙峋,嘴裡兩顆大門牙像個老鼠。
兩個個腦袋四隻眼睛驚疑不定地望著宋寧。
宋寧也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她見了三四茬衙門裡的捕快了,以為大理寺的捕快的質量應該是最高的才對。
合著……
她問道:“二位,捕快?”
兩個腦袋刷一下縮回去,砰一下關上了門。
連著隔壁的公房裡幾位文職都嚇的關上門。
“完了,沒有人乾活了,不知道王爺願不願供職。”宋寧推開公房的門,尋了個相對比較乾淨的桌子坐下來。
房間沒有人,也不會有人進來。
她無所謂,又不是第一天做官,喝茶。睡覺吃零嘴等打發時間的手段,她多的很。
坐穩,放下背包拿出一包瓜子一包花生米兒,抽了七八捆有疑問需要審核的卷宗,也不管外麵吵吵鬨鬨的聲音,不急不慢地翻看著。
大理寺的事情其實很多,就光拆開的這幾個存有疑問的判決卷宗,處理核實完可能就要費不少功夫。
“洛陽?”宋寧打開一卷,漫不經心地讀著。
是個凶殺案,死者廖苗氏,去年十月十二的早上,被婆母發現,死在自己臥室的床上。
死者全身裸露,被子掉在地麵,被麵上有明顯一對腳印。
死者死前被強奸,下ti經穩婆驗證有撕裂傷口,致命傷則是脖頸的掐痕。
總結說,死者死前曾和人發生關係,並被人對方掐死。
此案沒有凶器,報案人是死者的婆母。
此案經審理後已結案,凶手為死者生前曾定過婚約後取消的男子錢少恩。錢少恩因為家道中落而被死者退婚,一直不甘心而糾纏死者。
那夜凶手趁著死者丈夫以及婆母都不在家,而趁夜闖入侵犯並殺害了死者。
凶手畫押認罪。
判的斬立決。
但案件卷宗在去年十一月中旬送達後,由上一任左寺正郭大人看過,覺得有存疑兩點。
一:凶手殺人動機模糊。主因在於,凶手於去年三月定親,婚事定在去年十月,凶手的未婚妻子的證詞說,凶手當日白天曾在她家中陪未來嶽丈下棋,情緒極好,她也沒有聽凶手提起過對死者懷念的言辭。
二:凶手當夜的時間線,有一處存在重疊。死者死亡的時間在亥時到寅時之間,而死者是亥時離開嶽丈家中,並因醉酒個而跌坐在巷口,被巡夜的民兵訓斥。
當時的時間是子時兩刻。
凶手的家和死者家相距半個時辰的腳程。
其後也沒有巡邏的民兵再碰到從城南走到城北去殺人的凶手,也沒有碰到殺完人從城北回到城南睡覺,一早出門和鄰居碰上的凶手。
“時間線模糊,郭大人厲害啊。”宋寧由衷讚歎,通過查看卷宗,就能發現問題,這一點她要學習。
她嘀咕著,將這個卷宗放在桌上,又換了一個接著看,看完了又覺得口渴,後悔自己沒有背著茶盅來,決定忍一忍,等宋元時中午來了再說。
她在這裡悠閒自在地讀著卷宗,門外卻早已經沸騰了。
兩個被戳了眼睛的差役,跪在唐太文的公房前麵嚎哭。
唐太文下朝,和幾位同僚一起往自己衙門去,半道上他的隨從急匆匆來請他,唐太文知道宋寧今天上任,看見隨從來立刻和大家分開。
“宋世安來了?把人留在衙門口了嗎?”唐太文問道。
“沒有,他……”隨從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兩個人的眼睛都要戳瞎了。”
“什麼?!”唐太文知道宋寧不是任由人拿捏的混不吝,但如果能把他留在門口羞辱一番也不錯了,卻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還動手。
“居然在大理寺門口動手!”
他回了衙門,一進去就看到兩個眼眶青紫的差役,喝道:“去將宋世安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