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幾個人也連著附議。
“立法一事,奏疏你留在朕這裡,朕再想一想,此乃大事急不得!”
宋寧搖頭:“聖上,這確實是大事,孩子就是二十年三十年後大周的棟梁啊。”
“物競天擇,你想要人人都是棟梁,那便人人都是廢物。”魏訓昌道,“你為讀書人,這樣的道理也不懂?”
宋寧很委屈,看著趙熾:“真的不行嗎?”
“小宋愛卿,此事不是隨便就能決定的事,便是朕也要和諸位愛卿細細商量方可。”趙熾道。
眾人麵色舒坦了,總算是沒讓他得逞。
宋寧點了點頭:“那請聖上和各位大人好好商量,早點有一個結果。”
大家莫名鬆了口氣,好好午朝,被他弄的太鬨心了。
各位自發覺得告一段落了,於是各自回到席位上,端茶潤嗓子休息。
卻不料,宋寧大聲道:“聖上,微臣的第三件事,就是要彈劾!”
她刷一下拿出三本奏疏,眾人看著一驚差點被茶水嗆著。
門口瞄著的譚仁偷笑,低聲道:“小宋大人的袖子裡塞了多少個本子?”
他對麵的小內侍搖頭:“剛才拿了兩本出來,現在又是三本。”
“說是一刻鐘,這都快兩個一刻鐘了。”
譚仁捂嘴笑。
就聽到禦書房內,宋寧大聲道:“微臣第一個要彈劾的是順天府推官潘鬆月,他自己查案查不清楚,請他的叔叔偷聽我和屬下討論案子倒是手段清晰。他立刻截胡抓了個凶手,微臣勸解他一定要小心謹慎,畢竟人命關天,可他得意洋洋說微臣嫉妒他。”
潘鬆月並沒有得意洋洋,但這不妨礙她添油加醋,不然怎麼算彈劾呢?
“最重要的,昨天晚上兩個人質生死一線,微臣通知理刑館派人協助,可他們沒有人一個人願意出麵幫忙!”
“要不是寧王爺出了人手幫忙,那又得添兩條人命,而且,凶手也很可能抓不到。”
“這太不稱職了。”
她這話一出口,唐太文就暗道一聲不好,他說早上眼皮子跳,總覺得這事兒哪裡不對。
原來在這裡。
他剛張口要說話,就聽宋寧抬手指著他,道:“這第二個折子,微臣要告唐大人。微臣當時沒有人用,急的如熱鍋螞蟻,眼睛都哭瞎了。”
“求到唐大人府上,唐大人的常隨直接就陰奉陽違,說幫我去找兵馬司,可他的人卻一去不回。這不但是不顧微臣安危不做微臣後盾,甚至還置百姓安危於不顧,這就是失職!”
“北城不是去了嗎?”唐太文嗬斥道,“這是禦書房不是菜市場,你怎可胡言亂語亂指一氣。”
宋寧根本不搭理他,她要一口氣說完:“聖上,微臣還要告除了北城以外的四城兵馬司。他們就是做巡邏的事,可在微臣百般央求下,非常冷漠、敷衍地將微臣趕出來。”
“而以上這些人,沒有一個有全心全意為朝廷著想的擔當和責任心。”宋寧道。
她用的是喝斥、譏諷的語氣,在唐太文看來簡直是唾沫橫飛麵目猙獰。
“聖上,您一年到頭拿這麼多錢來養著這些人,老百姓那麼辛苦的交稅養著他們,他們卻不為您的朝廷著想,也不為百姓做事!”宋寧道,“都不稱職!”
趙熾有點驚訝。
唐太文都氣歪了嘴:“小宋大人,寺正委屈你了,你應該去都察院,禦史更合適你啊。”
都察院的柴思廷柴大人默默點頭,他們也有幾年沒有遇到,敢彈劾上峰,還直接開罵的人。
他甚至懷疑,要不是怕殿前失儀,這小子很可能會說臟話。
一個六品,跑午朝上來罵三品上峰,還含沙射影波及幾位閣臣。
他當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見見到這樣的人。
刺頭中的刺頭。
宋寧喊道:“不委屈,作為一個寺正,我更有義務,維護大周的治安和穩定。”
唐太文氣的不行,他居然還說自己不委屈,還順著杆子往上爬誇自己。
趙熾望著宋寧,第一次開始頭疼。
“小宋大人正月二十回京,滿打算回來才三天,你就有這麼多看不習慣的,這麼多人要你彈劾了?”方旭叱道,“到底是他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就是他的問題,刺蝟一樣,話都不會說,哪一句話不是橫著出來的?”卓慶忠道。
宋寧道:“他們以前沒有問題,是因為我不在京為官,如今有了我在,和我這麼優秀的人一對比,立刻就顯示出他們的不足!”
“我的責任心,立刻就對比出他們的敷衍。”
“我就是一麵銅鏡!”
義正言辭的宋寺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