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放上頭。
“很可惜,隻有三具是契合度相對比較高的,但也缺失嚴重。”
大家都看著地上鋪著的黑布,望著宋寧半跪在上麵,戴著手套謹慎而敬畏地做著這些事情,心中莫名地生出敬意來。
官員審案是份內事,可官員親自驗屍就不是,而宋寧不但都做了,還做的特彆好又為了不留疑問而當著所有人的麵再做一遍。
這並不是她的表演和嘚瑟,而是一種負責任的態度。
一個案子當下或許沒有疑問,可五年十年後呢,如若有人再想查證,誰還能案件重現?
所以,當下她做的這些事太重要了。
人群中,一個孩子小聲道:“娘,我長大了也想當仵作!”
“等有機會問問大人收不收徒弟,你先彆吵,大人在做事呢。”他的母親道。
小孩不說話了,非常認真地看著宋寧做事。
“餘下骨頭不清楚來曆也不知道是誰的,是不是和我們所得到的顱骨是一個人所有,無法確認。”宋寧和遺憾。
有人問道:“那大人,現在怎麼辦?還是沒辦法增加證據啊。”
全信生麵無表情地站著,用看戲的表情看著宋寧。
再厲害的辨識又能怎麼樣?證明不了什麼。
“噓!”魯苗苗對說話的人小聲道,“這才剛剛開始哦,大家都不許吵!”
他虎頭虎腦表情又非常認真,大家頓時也更加認真肅正起來。
“人的身體有語言,即便在人死後,身體也會給我們留下許多的遺言和訊息,而骨頭也是。”宋寧站在桌案前,托起第一個顱骨給眾人看,“眼睛、鼻子、嘴巴、牙齒,即便他們死後被人處理過,隻要骨頭還在他們就能對我們說話。”
宋寧繼續道:“方才他告訴本官他今年多大,現在我們來問問他生前的容貌吧!”
她說完,眾人驚呆了,柴思廷問道:“如何問生前容貌?”
要說從骨頭辨認年齡,雖說少見可卻能理解,畢竟還是在他們的理解的範圍內,但生前容貌,就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顱骨複原麵貌。”宋寧說完,魯青青將早就搬過來的陶泥放在她身邊。
這些泥是官窯的泥,是與尋常泥不相同的。
宋寧將一個顱骨托起來,和眾人道:“顱骨複原容貌。”
所有人的視線都驚訝起來,有那本來要去辦事的人,聽到了這話也不去了,站在原處看宋寧做事。
“這不就是捏泥巴嗎?”有個小孩好奇發問,他家長回道:“大人肯定不是捏泥巴,你不要胡說。”
“但看上去就是捏泥巴啊。”小孩說話的功夫,宋寧已經開始了。
每一塊泥上骨麵都會不停地做調整。
聚集了千人的丁字路口,上至朝廷一品大員,下至黎明百姓,無數雙眼睛落在那雙手上。
“宋閣老,小宋大人……跟誰學藝的?”柴思廷眼睛沒離開過宋寧,身體倒向宋延徐這邊,好奇地問他。
宋延徐也很正經,他咳嗽一聲,回道:“沒有正經學過,這孩子一是喜歡二是聰明,可能……可能也有一定的天賦吧。”
“天賦倒也確實了,不然哪想得到學這個。”柴思廷回道。
宋延徐尷尬地笑了笑。
宋寧因為遺忘了很多知識,手上的活也特彆的生疏,在過去的十天內,她已經練習過很多次,所以現在再做一次,才會又快又熟練。
全信生驚疑地看著宋寧手中那個不斷被添加“血肉”的顱骨,心裡漸漸地開始沒了底。
他看向蘇子安,蘇子安也正盯著桌麵,仿佛感受到目光也朝他看過來個,兩個人看著對方的目光,都充滿了疑問。
這能複原?
人群後,譚仁和田賦興打了個招呼要回去給趙熾回話,田賦興拉著他道:“不急,你等這個顱骨有結果了你再回。”
“是是,您說的有道理。”譚仁就又沒動,站在原處繼續觀看。
一刻鐘後,方才還滲人的頭骨忽然有了“血肉”,漸漸生動起來。